唐中翔又应了声是,才突然反应过来,他顺着陈然指尖看去,只见陈然指着他们那位实力不济,堡中仅存的外姓弟子赵活。
陈然指尖所向,不仅是唐中翔,所有唐门弟子的目光都齐刷刷聚焦在了人群末尾那个低头缩肩、容貌丑陋的年轻外姓弟子——赵活身上。
赵活猛地抬头,浑浊的双眼因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而睁大,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足无措,仿佛想把自己藏进身后廊柱的阴影里。
周围投来的目光有惊疑、有审视、更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嫉妒与不解。堡中年轻一辈中不是没有高手,这位权倾天下的北镇抚司同知,为何独独点名这个武功低微、地位尴尬的外姓弟子?
唐中翔也是愕然,他强压下心头的万千疑问,谨慎应道:“……是,谨遵大人吩咐。赵活,还不上前谢过大人?”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催促和警告。
赵活如梦初醒,踉跄着挤出人群,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头深深埋下,声音因紧张而干涩颤抖:“小人……小人赵活,叩见大人!谢……谢大人……”他根本不知该谢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陈然看着他胡扯,“本官向来懂几分识人看相之术,看你面相,与我北司似乎有几分缘。若你在武林大会上表现不错,本官就考虑收你入我北司。”
陈然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深潭,在唐家堡门前激荡起无声却剧烈的涟漪。
点名赵活?
不仅赵活本人懵了,所有唐门弟子,包括唐中翔和几位核心,都感到难以置信。
赵活武功低微,资质鲁钝,在堡内地位尴尬,常受人白眼,这位权势滔天的陈大人为何独独对他青眼有加?还说什么“面相有缘”、“收入北司”?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跪地颤抖的赵活身上,惊疑、嫉妒、探究……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赵活只觉得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头埋得更低,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砰砰磕头。
陈然却不再多言,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他调转马头,目光扫过唐中翔略显错愕的脸,淡淡道:“唐掌门,记住我的话。告辞。”
“恭送大人!”唐中翔压下心头万千疑惑,连忙率领众人躬身相送。
马蹄声再次响起,锦衣卫队伍护卫着马车,绝尘而去,留下唐门一众人在堡门前心思各异地久久伫立。
回程的路上,气氛略显沉闷。马车内,风吹雪小心照看着依旧昏迷的叶绽青。陈然骑马护在车旁,面沉如水,目光不断扫视着官道两侧的山林,狄云和成瞎子一前一后,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幸运的是,一路并无变故。公子羽似乎只是想借叶绽青敲打、离间,并未打算在半路再生事端。
抵达钦差行辕时,已是傍晚。得到消息的王动和林太平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马车和车内昏迷的叶绽青,都是面色一肃。
“立刻请最好的大夫来!”陈然下令,亲自将叶绽青抱回内院厢房安置。
大夫很快被请来,仔细诊脉后,得出的结论与唐门药师相差无几:力竭、受惊、体内有奇特迷药残留,但性命无碍,只是需要时间静养恢复。
“师父,您去歇息吧,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