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介绍道。
“带了五百匹上等丝绸。”
平托先生用生硬但流利的汉语问道。
“哪里的货?”
“苏州。”
朱翊钧答道。
平托眯起蓝眼睛,仔细打量着朱翊钧。
“苏州的丝绸我熟悉,张掌柜的口音却不像是苏州人。”
朱翊钧心中一紧,但面上不显。
“在下京城人士,只是从苏州进货。”
平托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他让手下查验了丝绸质量,然后开价。
“一匹三两银子。”
吕坤闻言惊呼。
“这...这连本钱都不够啊!杭州市面上至少要五两一匹!”
平托冷笑一声。
“这里是历港,不是杭州。爱卖不卖。”
朱翊钧按住吕坤的手,平静地说。
“平托先生,我这可是上等货,至少四两一匹。”
平托摇摇头。
“三两,不二价。你们汉人有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张掌柜应该明白。”
气氛一时僵持。林贤见状,出来打圆场。
“平托先生,张掌柜初来乍到,不如给个面子,三两五钱如何?”
平托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同意。
交易完成后,朱翊钧和吕坤走出仓库。
天色已晚,历港却更加热闹起来。
酒楼妓院灯火通明,喝醉的水手和商人当街喧哗,不时爆发斗殴,而巡逻的西洋兵却视若无睹。
“张掌柜觉得历港如何?”
林贤突然问道。
朱翊钧望着远处醉生梦死的景象,淡淡道。
“繁华中透着混乱,富有中藏着危险。”
林贤哈哈大笑。
“张掌柜好眼力!不过这正是历港的魅力所在——没有官府管束,没有礼法约束,只要有钱有胆,这里就是天堂。”
朱翊钧不置可否。林贤继续道。
“张掌柜若有兴趣,不妨常来。像您这样有胆识的商人,在这里大有可为。”
“林先生过奖了。”
朱翊钧谦虚地说。
“不过我倒很好奇,历港如此规模,朝廷难道就放任不管?”
林贤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朝廷?”
他凑近朱翊钧耳边,低声道。
“张掌柜可知道,历港每年给朝中某些大人的孝敬,比他们十年俸禄还多?”
朱翊钧瞳孔微缩。
“林先生的意思是...”
“天高皇帝远。”
林贤摇着扇子,悠然道。
“有些事情,不是一个小小的皇帝能改变的。”
朱翊钧强忍怒火,脸上却保持着平静。
“受教了。”
当晚,回到住处后,朱翊钧脸色阴沉如水。
吕坤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窗,确认无人偷听后,才低声道。
“大人,这林贤话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