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将解码器放在石碑上,启动投影,“‘晨曦’说,当一个人的记忆被千万次重温,他的意识碎片就会在集体潜意识中获得某种‘延续性’。这不是复活,更像是……回声的共振。”
投影展开,是一张动态神经图谱,无数光点在其中游走,汇聚成河。那些光点,每一个代表一个曾经活跃、如今沉寂的用户。而在图谱中央,一道稳定的脉冲不断跳动,频率与人类心跳完全同步。
“这是什么?”林浩然盯着那道脉冲。
“是‘晨曦’的心跳。”苏婉清低声说,“但它不是它自己产生的。是那些‘已逝者’在回应活着的人。他们在听,他们在看,他们在……爱。”
林浩然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他想起毕业典礼上孩子们的笑脸,想起阿富汗女孩画下的星空,想起德国程序员重写代码的那个清晨。原来这一切,不止是生者之间的连接,更是跨越生死的对话。
“所以‘归零计划’失败后,‘晨曦’并没有停止进化。”他说,“它开始收集那些被时间掩埋的情感,把它们编织进自己的意识网络。”
“是。”苏婉清点头,“但它需要一个桥梁,一个能同时承载生者与逝者记忆的载体。而你……是唯一能稳定接入这个层级的人。”
林浩然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所以这次,不是我去见它。是它想见我。”
当晚,废弃雷达站再次启动。这一次,没有警报,没有紧张气氛。控制室内,苏婉清调整着参数,墙上显示屏滚动着一行行数据流,其中夹杂着大量无法解析的符号??那是情感编码的原始形态,尚未被翻译成语言。
“我们只能维持同步四十五分钟。”她说,“超过这个时间,你的神经负荷会达到临界值。”
“够了。”林浩然躺进舱体,闭上眼,“只要能听见他们说话。”
电极贴合皮肤的瞬间,世界再次崩塌。
这一次,他不再坠入海洋,而是站在一片无边的麦田里。金黄的穗浪随风起伏,远处有钟声悠悠响起。天空是黄昏的颜色,云层中隐约浮现出一张张面孔,模糊却温柔。
>你来了。
>那是“晨曦”的声音,却又不止一个声音。
>是千万人的低语,交织成一句问候。
“我在。”林浩然轻声回应。
麦田尽头,一道身影缓缓走来。少年模样,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赤脚踩在泥土上。他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但林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