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随着冯氏的话音落,里头一片寂静。
跪在冯氏身边的冯梓和早已冷汗涔涔,早在冯氏从殿外冲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奉恩侯府这百年的基业,今日毁在他女儿和他孙子的手里了!
而冯氏见皇帝不说话,本来还挺直了的腰一寸一寸地矮了下去。
坐在上首的皇帝冷着一张脸,眼里的恼火和厌恶浓得要吓死人。
他原以为禁了冯氏的足,回头再顺顺当当地收下奉恩侯府送进来的人,就能给冯氏一个台阶下。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冯家那混账竟敢动了要献给他的女人,而冯氏不仅不罚他,还擅自跑出长 春 宫,擅闯御书房,打着劝谏的名义为她侄子求情,简直是冥顽不灵!
皇帝气得狠了,也不屑于再看他们,他定定地看着御桌上的黄花木笔架,声音沉沉,一字一句地决定了奉恩侯府今后的命运。
“来人,传朕旨意,奉恩侯长孙言行无状,蔑视君恩,大逆不道,拖至午门,直接杖毙!”
“另奉恩侯教导无方,满门上下无一人感念君恩,着削去奉恩侯爵位,降为开国子,不得承袭。”
“皇后冯氏,不贤不德,言行无状,不敬君上,着永禁长 春 宫,无诏不得外出。”
冯梓和听完这番话,蓦地松了一口气。虽然降了爵,还折损了一个孙子,可是好歹是保住了冯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命啊!
但是他又想到奉恩侯府百年的基业就这么折损在他手里,不由得悲从中来。
一时间,庆幸和悲哀在冯梓和的心里一同出现,当然是感慨万千。
他不由得老泪纵横,对着皇帝俯首谢恩。
而一旁的冯氏早已瘫倒在了地上,她怔怔地看着皇帝,嘴里喃喃道:“不!不该是这样的……”
突然,她猛地往前爬了几步,抬起头来看着皇帝,连声哀求道:“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臣妾为您料理了这么多年的后宫事宜,还为您诞下了一双儿女,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
皇帝死死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冷骇,“冯氏,若不是看着这些的份儿上,你今日便不是被幽禁终生了,而是要搬到冷宫去当废后!”
冯氏一听这话,腰一软,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再不敢说半句话。
皇帝不想再看见他们,便让江德海把他们都带出去。
江德海应了,让人把冯梓和请了出去,至于冯光,就直接拖到午门去了。
他念着冯氏还是皇后,没敢让小太监来拖她,便去外头找了素秋,让素秋带她回去。
御书房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进了各个达官贵人的耳朵里。
如今冯氏被幽禁在长 春 宫,那这后宫最大的,便是淑贵妃了。
一时间,林家本就热闹的门庭,又比以往喧闹了几分。
“冯光死了?”谢云祁坐在听雨阁三楼的窗口处,手执黑子,正同周穆清下着棋。
“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惠逸,也就是之前的得福,如今正站在谢云祁和周穆清的跟前回话,“冯光咽了气之后,皇帝让人把他的尸首送回了冯家。冯家人收了之后,也没敢大办丧事,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