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正是周雅纭出府的日子。

因着皇帝的一道旨意，所以她连嫁衣都没有，只三皇子府的一个老嬷嬷叫了轿子来接。

周雅纭临行前，周婉凝跑去问周穆清道：“七妹妹，你想不想去看看周雅纭？”

周穆清愣了一下，问道：“三姐姐想去？”

周婉凝点了点头，道：“我想亲眼去看看她的惨状，也算是替文彦看看。只有亲眼看着她跌落泥潭，此生再无翻身的可能，这样我才能安心。”

周穆清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去看一眼也好，毕竟斗了这么久了，也得有始有终才对。

她和周婉凝并肩走出了琉璃阁，踏过一道垂花门，来到棣华轩的门口。

整个棣华轩安静得彷佛没有人，一个正在扫地的小丫鬟看见她们，结结巴巴地说道：“请三姑娘安，请七姑娘安。”

周穆清冲着她点了点头，跨进了棣华轩。

里头已经十分衰败了，整个院子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大婚的喜庆，倒更像一座活人墓。

周穆清和周婉凝走进正屋，里头只有趴在床 上的周雅纭和她的侍女白露。

白露一看周穆清她们进来了，脸上立刻浮现出警惕的神色，她道：“三姑娘，七姑娘，二位怎么来了？”

不等周穆清说话，趴在床 上的周雅纭就猛地转过头来看她们，一双遍布着红血丝的眼里满是怨恨。

她挣扎着挪了出来，咬着牙问道：“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周婉凝的语气虽淡，可眼里满是痛快，“你已经没什么可笑的了。我们来，是来看看你到底有多惨、有多可怜的！”

“昔日高高在上、呼来喝去的定国公嫡长女，如今落得这副模样，想来心里应当很不好受吧？”

“周婉凝，你别得意！”周雅纭见曾经被她踩在脚下的、犹如蝼蚁一般的庶女，如今竟敢站在她的面前肆无忌惮地嘲讽她，心中的恨意便翻涌而起。

“我告诉你，我如今只是一时落魄而已，等我哪日东山再起，定会要了你的命的！”

“说起来，我当时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放过了你！我当时就该让你和你那短命鬼弟弟一起去见阎王的！”

周婉凝一听她提起周文彦，还是用如此恶毒的话来说周文彦时，心中的恨意便再也压不住了。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着周雅纭的头发，伸手就给了她两巴掌，然后卡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恨声道：“周雅纭，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提我弟弟！”

“你当初没杀了我，就该料到有今天的下场！”

“你害死了文彦，害死了我弟弟，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的弟弟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而你，就将在孤独和痛苦中一辈子煎熬着，为你犯下的罪、为你杀过的人赎罪！”

周雅纭被打得脸都肿了，白露本想过来护着她，却被周婉凝的贴身婢女香岚给拦下了。

周婉凝说完，猛地将周雅纭的头一甩，又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将帕子扔到周雅纭的脸上。

周雅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