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人定,家家户户都关门休息了,岳青云和祝峥嵘悄无声息地到了谢云祁的住所。
一下车,就有人将他们引到谢云祁的书房里。
书房里还点着灯,烛光明亮的很,谢云祁见了祝峥嵘,调侃道:“祝大人可是被人拽下来了?”
祝峥嵘苦笑一声,道:“殿下便不要拿下官打趣了。”
“哈哈哈。”谢云祁站起身来,坐在茶桌边,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我原本是想让你来江南修缮河堤,届时若是办得好了,也算是一份天大的功劳。即能造福百姓,往后也能往上升一升。”
“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谢长卿和肖擎,这下便只能委屈你忍耐一二了。”
祝峥嵘拱手道:“岂敢岂敢?殿下这话便是折煞下官了。”
这时,谢云祁从身后的小阁子里拿出一份图纸,递给祝峥嵘,“这是我让手下的人临摹出来的肖擎所绘的河堤修缮图纸,你看看,可有何不妥?”
祝峥嵘接过图纸,仔仔细细地揣摩了起来,半晌,他摇了摇头,道:“这图纸大大的不妥!”
谢云祁问道:“此话怎讲?”
“肖擎这图纸是根据古书上的江南河道来画的,可是时过境迁,这河道早已变换了方向。虽说变换极小,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一点点细小的差别都足以导致河堤的溃烂。”
“而且肖擎的河道设计只追求美感,美则美矣,却是华而不实!”
“依下官看,如果江南的河道是按这图纸来修缮的话,那在往后二十年内确实是可以安然无恙的。但过了二十年,只要遇上大雨洪灾,必然还是会垮掉的。而且会比此次垮得更加严重!”
谢云祁早知这肖擎是个绣花枕头一样的人物,却没想到他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岳青云也接过图纸看了看,道:“这样子可不行,若是河堤二十年便要修缮一次,不说江南的百姓们受不了,便是国库也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销啊。”
谢云祁沉吟半晌,道:“谢长卿是铁了心要把祝大人你踢出去了,既如此,你若贸贸然地插手修缮河堤一事,怕是谢长卿不会放过你。”
祝峥嵘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他道:“可是河堤修缮一事事关重大,关系千秋,总不能由着肖擎如此胡来啊!”
谢云祁修长的手指轻点着茶桌,想了一会儿,道:“此事容我再想想,二位不必着急,先将自己手头上的事办好了。”
岳青云和祝峥嵘知道谢云祁一向说到做到,便知他到时定会有办法的,便放下了心。
岳青云转而说起了为百姓修缮房屋和整顿农田的事,“明日一早,便会由官府出面征人,去修缮百姓的房屋。等过两日雨一停,我与祝大人、司农寺卿便下地去看看。先组织百姓们将烂掉了的庄稼清除掉,翻翻地,以备来年耕种。”
“但是今年江南受了这么大的灾,粮食肯定是颗粒无收了,届时还要皇上再派粮过来。先让百姓们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个冬天,等明年开春继续播种,这场灾才算是缓过来了。”
谢云祁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那这些事情就有劳二位大人费心了。”
“谢长卿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