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祖宗那儿用的饭,其余时候,都是在咱们五房,吃的都是咱们自己人做的。”
言下之意,若说入口的饭菜有问题,那就是在韩老太那儿吃出来的。
韩老太又伙同丁海螺,想害死夫人,她给夫人下毒,便顺理成章。
几个丫头都已确信,夫人要是中毒了,就是韩老太下的毒。
“不对,”江心玥摇摇头,“我还吃过别的东西,我吃过大嫂子那里做的红枣酥,吃过不止一块,还有些别的点心,其中云片糕和红枣酥是一模一样的味道,都很甜腻,甜腻得齁人。”
“大嫂子说,那里头掺杂了她们家乡的一种香料,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几个丫头纷纷附和,说她们也吃过许氏送的点心。
李奶娘忙道:“进大奶奶是送来了点心,却没见夫人说的红枣酥和云片糕,想来是进大奶奶说的香料太过珍贵,用那香料做的红枣酥和云片糕数量不多,不能分给底下人吃。”
“可不是珍贵么?”苏叶叹气,“进大奶奶只做了那么一点红枣酥,都送给了夫人,谁知叫老祖宗看见了,老祖宗把那一匣子红枣酥都留了下来,可见进大奶奶今年没给老祖宗送红枣酥呢。”
几个人都说起红枣酥,却都没尝过。
江心玥便惴惴不安。
难道是许氏害的她?
“别怕,”韩越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即便夫人真的中了毒,中毒的时日也不长,待到了常州府,咱们即刻就去请神医,为夫人解毒。”
因要急着去常州府,接下来的日子,船行速度猛然提高了一倍不止。
路上只在嘉兴府停了半日,补了些菜蔬米面。
赶上天气好,一路顺风顺水,到常州府时,竟只用了六天。
这六天中,江心玥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她身上越发燥热,不仅屋中不许生火盆,窗户也必须大开,后几日,甚至夜里都不肯盖被子,非要吹着风,才能入睡。
韩越起初还强行让她盖上被子,可江心玥实在是难受,偷偷摸摸自己就把被子掀了。
韩越半夜起来看见,少不得要和江心玥争执几句。
江心玥又是个压不住脾气的,一生气,便流鼻血。
这鼻血一次比一次流得多,一次比一次难止住。
有时即便江心玥心平气和,稍微打个喷嚏,也能流鼻血。
韩越哪敢再跟江心玥争执,只得凡事顺着江心玥。
江心玥夜里不肯盖被子,他便抱紧了江心玥,以自己的体温为江心玥御寒。
本来江心玥心烦意乱,难以入睡,被韩越抱着,每日里倒能睡上一二个时辰。
吃饭更不必说了。
她压根吃不进去,看见热饭菜就心烦,只想喝冷水。
嗓子眼里好像烧着一个大火炉,必须得经常往里头灌凉白开,不然她就得被这大火炉烧死。
如此这般,等到了常州府,江心玥居然起不了身了。
韩大顺早已坐着小船,先众人半日到了常州府。
大船靠岸时,他已经赁好车马,在毗陵驿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