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宿舍的孙振华，把自己所有的衣服裤子都翻出来，还有唯一的一双皮鞋，拿着在身上比了几下，都是不太满意。

孙振华，来回比划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眉头紧锁。

同宿舍的同事老李叼着烟卷笑道：“哟，小孙这是要去相亲啊？”

孙振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李哥，您给参谋参谋，穿哪件合适？”

老李掐灭烟头，走过来仔细打量：“要我说，就穿那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显得精神，皮鞋擦亮点，再抹点头油。”说着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我这有瓶桂花头油，我才刚买的，我都舍不得用，今天借你用用。”

孙振华感激地接过，又为难道：“可这衣服袖口都磨毛了……”

老李拍拍他肩膀：“傻小子，姑娘要是真看上你，不会在意这些，当年我媳妇就是看上我这身补丁衣裳，说实在人穿实在衣。”

孙振华想想也是，以杨家的条件，自己确实是穿什么都一样，“行，那就听你的，明天穿这个。”

第二天清晨，天没亮，孙振华就起床了。

特意去公共浴室洗了个澡，把皮鞋擦得锃亮，连鞋底都刷得干干净净。

杨齐的话孙振华记住了，不能迟到，所以，孙振华到的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孙振华就笔直的站在电影院门口。

另一边，今天早上的杨清也是如孙振华一样紧张，毕竟都是第一回。

还是在张小菊的催促下，杨清这才穿着一身工服出了门。

杨清临到电影院附近，远远就看见孙振华笔直的身影，穿着深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杨清的心跳突然加快，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孙振华眼尖地发现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杨清同志，你来了。”

杨清抿嘴一笑：“你等了有一会了吧？”

孙振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怕迟到，就提前来了一会，走，咱们去看电影吧！”

“嗯。”

振华憨厚地笑着，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给，我过来的时候，路过供销社，顺手买的。”

杨清接过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走进电影院，孙振华小心翼翼地保持着恰当的距离，生怕唐突了她。

电影开场后，杨清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人，发现孙振华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盯着银幕，额头上还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着孙振华紧张的样子，杨清不禁捂嘴偷笑起来。

“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想到好笑的事情。”

电影散场后，阳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

孙振华鼓起勇气提议：“要不……咱们去公园走走？”

杨清轻轻点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两人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孙振华时不时偷瞄身旁的姑娘，发现她耳边的碎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像蝴蝶的翅膀。

“你平时除了上班，都是在写文章吗？”孙振华终于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