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盟约

苍牙的狼皮靴踩碎薄冰时，雪粒子正顺着风往衣领里钻。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骨刀，刀鞘上镶嵌的狼牙在雪光里泛着冷光，转头看向身后的雪茸：“再往前就是黑风谷，狼族的地盘，让你的人把鹿族的灵鹿哨收起来，免得引起误会。”

雪茸点点头，浅紫色的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纤细的脚印。她走到雅玲身边，轻声叮嘱：“把灵鹿哨放进药囊，待会儿见到啸月狼王，尽量少说话，他对鹿族的戒心很重。”雅玲应了声，将那支刻着鹿纹的银哨塞进绣着月光草的药囊里，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肖飞——他正蹲在雪地里，手里拿着一块放大镜，对着半片发黑的月光草叶片仔细观察，眉头拧成了疙瘩。

“肖先生，该走了。”苍牙喊了一声。肖飞立刻站起身，把放大镜揣进怀里，快步跟上：“刚才那片月光草，魔气侵蚀得比昨天更严重了，叶片的脉络都变黑了。”

苍牙的脚步顿了顿，脸色沉了几分。最近半个月，狼族和鹿族的冲突越来越频繁，先是狼族的狩猎队在鹿族的月光草园附近发现了受伤的幼狼，伤口里缠着带鹿族灵气的藤蔓；接着鹿族的灵鹿群被不明黑影惊扰，踩坏了狼族储存冬粮的雪窖。两族积怨本就深，三百年前的旧账还没算清，如今更是剑拔弩张，若不是他和雪茸私下里达成共识，恐怕早就爆发全面冲突了。

黑风谷的入口处，两匹通体漆黑的巨狼正趴在雪地里，见苍牙过来，它们先是警惕地龇了龇牙，闻到苍牙身上的气息后，才缓缓站起身，让出了通道。苍牙回头道：“跟紧我，别乱碰周围的东西，这里的兽骨都有狼王的灵力加持，误触会被当成入侵者。”

众人跟着他走进谷内，越往里走，风越烈，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两侧的岩壁上挂满了风干的兽骨，有熊的头骨，有雪豹的脊椎，还有一些不知名巨兽的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个狰狞的剪影。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洞口用粗壮的兽骨搭成拱门，门楣上刻着一个狼头图腾，图腾的眼睛是用红色的晶石镶嵌的，透着诡异的光。

“苍牙，你带外人来狼王殿，是想背叛狼族吗？”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洞穴里传来，紧接着，几道黑影从洞穴两侧窜出，是四个穿着兽皮的狼族战士，他们手里拿着骨矛，矛头对准了肖飞和雅玲。

苍牙上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腰间的骨刀出鞘半寸，冷声道：“他们是来帮我们查三百年前的事的，不是敌人。若你们不信，可以去问狼王。”

就在这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那是个中年男人，身材魁梧，披着一件黑色的狼皮大衣，头发和胡须都是银白色的，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从左眼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极了狼的眼睛，看人时带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他就是狼族的狼王，啸月。

“让他们进来。”啸月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四个狼族战士对视一眼，收起骨矛，退到一旁。

众人跟着啸月走进洞穴，里面比想象中宽敞，地面铺着厚厚的兽皮，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洞穴的最深处，有一个用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祭坛有半人高，上面摆放着一些干枯的草药和兽牙，最显眼的是祭坛中央的半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