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深起了个大早,不过这回轮到昨天去爬长城的人睡的迟了。
爬长城这玩意儿,纯纯的体力活儿。
左右还要待几天,又不累,睡过头也就睡吧。
于是,依然是林深,蒋娅娅,张彩虹仨人一块儿行动。
晨雾未散的地铁通道里,三个姑娘的帆布鞋敲击着大理石台阶。
潘家园琉璃瓦的檐角刺破晨光时,蒋娅娅突然拽住林深的胳膊:"
你们看!
"
张彩虹踮脚张望,墨绿牌坊下垂着褪色的"
诚信为本"
绸布幌子,底下密密匝匝的摊位正在晨光里苏醒。
只要是年轻小姑娘,就没有不爱逛街的。
三个人眼睛亮,逛呗!
林深也没有什么目标一定要买的,就单纯看看。
上辈子就听说过这个古文市场的大名,果然名不虚传。
琴棋书画摆件手串小玩意儿,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青铜器,号称商周的。
博物馆都得来这进货的节奏。
"
八十!
"
隔壁摊位的张彩虹举着景泰蓝手镯,翡翠耳坠在晨风里打转:"
大爷您这烧蓝都掉色了,二十最多了!
"
摊主摇着蒲扇笑骂:"
嘿,哪有你这小丫头这么还价的,2o我还不够本儿的呢!
"
林深一开始笑眯眯的看着摊主和张彩虹你来我往的砍价,目光扫过摊子上的东西,看到两条手串。
林深指尖刚触到那串珠子,晨光照在珠子上,就像两串飞溅的水珠。
十毫米的珠子颗颗浑圆,孔道处泛着轻微磨损的包浆,通透的玻璃体在绒布上凝着寒潭水色,阳光斜切过珠面时,竟能望见对面景泰蓝花瓶上晃动的铜胎纹路。
"
这冰糖芯儿的老琉璃珠子倒是透亮。
"
摊主看林深拿着珠子看得爱不释手,"
姑娘要的话两串给您算八百。
"
林深捻着珠子迎光细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口钻。
珠芯深处浮着极淡的棉絮,像是万里无云的深冬天空下飘散的点点雪花。
"
5o块钱两串。
"
她学着张彩虹扬起下巴,"
您看这孔道都豁口了,而且啥老琉璃啊,我看这就是玻璃吧,你看这透透的又没有雕刻,又没有颜色,不就俩老玻璃吗。
"
拇指蹭过微凹的孔洞,沁凉的珠身突然在掌心跳出抹荧光——像深冬呵在玻璃上的雾气,转瞬即逝。
摊主蒲扇拍在褪色的景泰蓝罐上:"
这可是老琉璃,什么玻璃——"
又转头跟张彩虹讨价还价,“唉,不是姑娘2o块钱真的不行,还不够本的,要的话3o块钱你拿走,再少真的没办法。”
"
那边青花碗别碰!
"
隔壁摊位的吆喝吓了林深一跳。
穿盘扣衫的老者正捧着个霁红釉梅瓶往这边张望,林深下意识攥紧手串。
珠子相撞出风铃似的清响,声音清脆,绝对不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