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她知道这是皇上能争取到的最后底线,也是萧晏和背后势力能容忍的极限。
失去名正言顺干预朝政的权力,她的抱负、她的改革,都将戛然而止。
巨大的心痛和失落攫住了她,但她更清楚,若此刻再不点头,恐怕连这虚名和最后的安稳都保不住。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沉寂的妥协。
她对着萧晏,极轻极缓地点了点头:“……本宫……我答应。”
萧晏得到了想要的承诺,不再犹豫。
片刻后,有人送上另一道诏书。
皇上拿出了玉玺……
萧宴示意内侍上前,将那卷盖好了玉玺、墨迹未干的诏书接过,沉声道:“即刻昭告天下。”
从今之后,皇后不得干政。
事情已了,萧晏撩起衣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臣萧晏,挟持君上,逼迫废后,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挚友兼“逆臣”,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一边抱着皇后,一边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怒斥”道:“你、你这个乱臣贼子!朕……朕现在不想看见你!给朕滚回你的侯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说完,他又泪眼婆娑地看向怀中的皇后,眼神里带着无声的哀求,在恳求她不要在此刻追究萧晏的“罪过”。
皇后心中明镜似的,如何看不懂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双簧?
她疲惫地合了合眼,终究没有开口反对。
事已至此,纠缠无益。
“臣,领旨谢恩。”萧晏叩首,起身,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皇宫这是非之地,他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尽快回家,见到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
萧宴一走,侍卫如潮水般从大殿中退了下去。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皇后却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轻轻推开皇上,低声道:“臣妾累了,想独自歇息片刻。”
皇上却怕极了她会想不开,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往内殿走,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好好好,歇息,朕陪着你。佩蓉,以后就好了,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好好的。朕再也不偷懒了,朕好好打理朝政,你就陪着朕,我们就像寻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样,和和美美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好不好?”
皇后躺在凤榻上,闭上眼睛,听着皇上在身边回忆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艰苦却相互扶持的岁月,那些甜蜜温存的瞬间……她知道自己的路或许就此断了,心中的痛楚难以言喻。
可听着耳边那熟悉的、带着哭腔和傻气的碎碎念,感受着他笨拙却紧张的呵护,她的嘴角终究还是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
罢了。
就算知道他在演,知道他或许用这种方式保全了她,也束缚了她。
可他终究……还是那个爱她至深、看起来有些愚蠢,但是底线比谁都分明,比谁都聪明的皇上。
这是她的男人。
这么多年,变得面目全非、野心勃勃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