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断怨剪,剪刀开合间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它认血亲,你徒弟和箱子的主人有血缘关系!”
她挥剪斩断缠向老陈的细藤,断口处立刻渗出暗红色的汁液,落在地上,竟像蚯蚓般扭动着钻进砖缝。藤箱里的哭声突然变大,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箱盖彻底弹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件绣着兔子的红肚兜,叠着件小小的虎头鞋,最底下压着半块啃剩的银锁,锁面上刻着个“安”字,已经被血浸成了黑色。
“民国三十八年,六月廿九,阿珠生了,是个小子,眉眼像他爹……”箱底贴着张泛黄的纸,字迹被血浸透,却能辨认出是封家书,“七月十五,他爹带宪兵来抓‘共匪’,把阿珠和孩子锁在柴房,一把火烧了……我在灰烬里扒出这箱子,里面的孩子已经……”
林琋的心猛地一沉。原来这藤箱是用来装孩子尸骨的,母亲阿珠被丈夫背叛,连带着孩子葬身火海,怨气凝聚在装尸骨的藤箱里,百年不散,专找那负心汉的后人索命。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白布突然全部飘起,布面上浮现出无数绿色的藤蔓纹路,朝着里屋的窗户爬来。藤箱里的红肚兜自己立了起来,像有人穿着它,肚兜上的兔子眼睛突然变成红色,闪烁着诡异的光。
“是阿珠的怨气在操控这些东西。”林琋握紧断怨剪,“她想让所有沾了那家人血脉的人,都尝尝被焚烧的滋味。”
老陈突然尖叫起来,他手腕上的纱布裂开,里面的皮肤已经变成青紫色,无数根细藤从毛孔里钻出来,像水草般缠绕着他的手臂往上爬。“痒……痒死我了……”他抓挠着皮肤,指甲缝里渗出鲜血,血珠滴在地上,立刻被藤箱里钻出来的藤蔓吸收。
林琋迅速将焚藤符贴在老陈的手臂上,绿色火焰再次燃起,细藤在火焰中蜷缩成焦黑的团,老陈的惨叫声却更响了——火焰烧不掉毛孔里的藤蔓根须,那些根须正往骨头里钻。
“必须打开箱子,毁掉里面的尸骨!”林琋当机立断,断怨剪朝着藤箱的锁扣剪去。“不要!”一个凄厉的女声突然从箱子里传出,声音里带着婴儿的啼哭,“那是我的孩子!你们谁也不能碰!”
藤箱突然剧烈晃动,无数根粗藤从箱底钻出,砸穿了铁架子,在地面上迅速蔓延,藤条上的白色绒毛脱落,在空中化作无数只小飞虫,飞虫落在墙上,竟啃噬出一个个小洞,洞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墙在流血。
林琋被藤蔓逼到墙角,断怨剪不断开合,将缠上来的藤条剪断,却发现每剪断一根,就有十根从箱里钻出来,藤条的断口处,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骨头渣,那是孩子的尸骨被怨气同化的证明。
“阿珠,你的恨我懂。”林琋一边躲避,一边喊道,“但那负心汉早就死了,他的后人也不该替他偿命!你看看这箱子,你的孩子被怨气缠了百年,早就成了邪物,这不是你想看到的!”
藤箱里的哭声突然一顿,紧接着是更凄厉的尖叫:“是他们欠我的!他说打完仗就带我们走,却把我们锁在柴房!火那么大,孩子哭着喊‘爹’,他头也不回!”
随着尖叫,红肚兜突然裂开,里面掉出一把烧焦的长命锁,锁链缠绕着,像条小蛇,朝着林琋的脖子缠来。林琋侧身避开,锁链撞在墙上,碎成几截,每截碎片都化作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