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
下的。
“它在篡改故事。”
林琋盯着那篇文章,“它想让小倩在书里‘死’,然后自己‘救’她,完成执念。”
《聊斋志异》突然挣脱镇纸符的压制,书页猛地合上,又“啪”
地一声弹开,这次翻开的是“聂小倩”
篇,书页中央的小倩画像突然活了过来,画中女子穿着红裙,朝着书外的林琋盈盈一笑,裙摆处的墨汁化作无数根红线,朝着她缠来。
“这是字煞的本体!”
林琋大喊,“周先生,用你的血!
修复师的血沾过无数古籍,带着书卷气,能暂时克制它!”
周明虽然害怕,但还是狠狠咬了下舌尖,一口精血喷向书页。
精血落在画像上,红裙瞬间褪色,小倩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化作黑色的墨点。
林琋趁机将破字符铺满书页,灵力催动下,符纸燃起金色的火焰,火焰中,无数个透明的人影从字里钻出来,都是被吸进去的读者,他们朝着林琋深深鞠躬,随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书坊的阳光里。
随着人影的消散,书架上的书纷纷合上,墨虫和字链也化作黑色的纸灰,被风卷走。
那套《聊斋志异》的蓝布封皮渐渐褪色,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书页上的字迹虽然依旧清晰,却再也没有一丝阴翳,只有淡淡的墨香,透着古籍特有的温润。
林琋将那本日记放在书旁,日记的最后一页,“同归”
二字渐渐淡去,露出底下被墨掩盖的小字:“愿她安好,此生足矣。”
想来是那位秀才临终前,终于放下了执念。
离开书坊时,夕阳正透过窗棂照在书架上,给泛黄的书页镀上了一层金边。
周明正在整理散落的书籍,指尖划过书页时,动作格外轻柔,像在抚摸沉睡的灵魂。
“林小姐,这书……”
他看着那套《聊斋志异》,有些不舍。
“留着吧。”
林琋将破字符收好,“它已经成了普通的古籍,里面的故事,终于可以好好睡了。”
驱车穿过老巷,暮色中的青石板路泛着微光,像被墨汁浸润过的宣纸。
林琋知道,芸香书坊的故事结束了,但时光的书页里,或许还藏着更多这样的字迹——它们承载着执念,凝固着遗憾,等待着被人读懂,被人温柔地抹去那滴晕染的墨。
手机在副驾上震动,是灵异局来的新案件:“西北一座废弃的皮影戏班,每到月圆夜,后台的皮影就会自己舞动,操纵皮影的线会缠住路过的人,将其变成新的皮影……”
林琋点开案件资料,照片里的皮影五官精致,却眼神空洞,像无数个被困在光影里的灵魂。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麦田上,金色的麦浪在风中起伏,像翻动的书页,写满了关于生长与收获的故事。
或许,这就是她要走的路——在一个个扭曲的字迹里,一幕幕诡异的光影里,找到那些被执念困住的灵魂,用灵力的温度融化冰冷的怨恨,让那些被时光尘封的故事,最终都能在阳光下,找到属于它们的,温柔的句读。
而她的破字符,会一直锋利,直到下一个需要划去的执念。
车窗外的麦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