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琋处理完画廊古董镜事件后,元宵节的灯笼还在街头摇曳。
她刚将晾干的符咒分类收好,手机便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自灵异局潜伏在江南水乡的线人。
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乌镇绣楼,绣品噬人,红线缠骨,来。”
附带着一张照片:昏暗的绣房里,一架老式绷架上搭着半幅未完成的苏绣,绣的是《百鸟朝凤》,可凤凰的眼睛处却用红线绣出两个扭曲的“死”
字,线脚间隐约能看到几根带着皮肉的头。
林琋抓起背包,将“断灵剪”
和“净丝符”
塞进包里。
苏绣以丝线细腻着称,但若以生人精血染线,再以怨气化梭,绣出的纹样会化作实体,将看客的生魂缠入绣品,成为“活素材”
。
这种邪术在《绣林异闻》中被称为“血绣”
,最为阴毒。
驱车穿过晨雾弥漫的国道,五个小时后,林琋站在了乌镇东栅的巷口。
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亮,两侧的白墙黑瓦间飘着细雨,空气里混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丝线味。
线人说的绣楼藏在巷子深处,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沈记绣坊”
木牌,门环上缠着几圈红线,线尾拖在地上,像淌了一地的血。
“林小姐。”
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婆婆从门后探出头,她是线人安排的接头人,“沈家姑娘昨天把自己锁在绣房,今早我们撞开门,只看到满墙的绣品在动,线头像蛇一样缠在房梁上,人……人不见了,只有根绣花针插在绷架上,针眼里穿的线,是从她那件红棉袄上抽下来的……”
林琋跟着老婆婆走进绣楼,一楼的展示架上摆着各式绣品,手帕、屏风、嫁衣,针脚细密,色彩艳丽,可凑近看,却能现每片花瓣的纹路里都藏着细小的黑线,像凝固的血丝。
楼梯的扶手缠着红线,摸上去黏腻冰冷,仿佛刚有人用带血的手抓过。
二楼绣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推开门的瞬间,林琋屏住了呼吸——整面墙都挂满了绣品,《牡丹亭》《西厢记》《八仙过海》,每幅绣品里的人物都面目扭曲,眼睛的位置空着,只有黑洞洞的窟窿,窟窿里塞满了白色的丝线,像翻出的眼白。
最中间的绷架上,搭着那幅未完成的《百鸟朝凤》,凤凰的翅膀处有片新绣的羽毛,丝线泛着新鲜的血色,针脚间卡着半片指甲,染红了周围的绸缎。
绷架下的地面上,散落着十几根绣花针,针尾都系着红线,线的另一端钻进墙缝,拽动时能听到墙内传来“窸窸窣窣”
的声响,像有人在里面抽线。
“这是‘换魂绣’。”
林琋指着凤凰的眼睛,“用活人指甲和头当线引,把人的魂魄绣进画里,让绣品里的‘东西’出来活动。
你看那些空眼窟窿,都是被抽走魂魄的人留下的。”
老婆婆突然指着墙角的衣柜,声音抖得不成调:“那……那是沈家姑娘的衣柜,昨天还锁着,现在……”
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挂着的红棉袄少了只袖子,露出的棉絮里缠着几根红线,线的末端拖在地上,连接着绷架上的绣品。
林琋走过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