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一味退让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唯有亮出獠牙才能护得住该护的人。
“董成安是齐泰的私生子...”徐辉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说出了一个令李景隆绝没有想到的隐秘。
这句话像块冰砖,狠狠砸在李景隆心上。
李景隆整个人都僵住了,猛地转头看向徐辉祖,眼里的震惊几乎要将他淹没。
徐辉祖没有说话,只是迎着他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李景隆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笑声在空旷的湖面上打着旋,听得人心里发寒。
那笑声里裹着太多东西,有愤怒,有悲凉,更有一股子玉石俱焚的决绝,像是北境战死的英魂在栖霞山上空盘旋悲鸣。
“董成安若真死了,齐泰定会与你结下不共戴天之仇。”徐辉祖看着他笑得颤抖的肩膀,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你当真想好了?”
“我说出口的话,从来没有反悔的道理。”李景隆重新望向结冰的湖面,一字一句的回答。
冰层下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坚定。
徐辉祖沉默着点了点头,不再劝阻。
李景隆的理由太硬,硬得让他都动了同仇敌忾的心思。
那些埋在北境雪地里的忠魂,本就该有人为他们讨个公道。
可他不能。
因为他不知道粮草的事除了齐泰之外幕后还有没有别人。
他得留着自己,留着徐家这张牌。
万一将来李景隆真的走到了绝路,他便是那个唯一可以依仗的人,虽不能逆转乾坤,却至少能保李景隆一命。
但这些心思他并没有说出口,朝堂争斗波谲云诡,谁也说不清最后站在巅峰的会是谁。
他敬重李景隆,甚至盼着徐李两家能互为依靠,可他不能拿整个徐家的百年基业去赌。
作为朋友,他可以为李景隆披荆斩棘,上刀山下火海。
但徐家不能。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两人之间,湖心平台上只剩下冰层碎裂的轻响,和两份沉甸甸的心事。
“那我便祝你事事顺遂,前路无阻。”徐辉祖沉吟许久,终是敛了眉间忧色,语气里透着几分真切。
李景隆笑着颔首,再没多说一个字。
他与徐辉祖终究不同,对方尚有退路,他却早已没了选择。
如今朝堂之上,多少人盼着他死,盼着李家彻底倾覆。
若真步步退让,才是自寻死路,万劫不复。
徐辉祖抱拳作别,转身时玄色袍角扫过阶前残雪,头也不回地出了晚枫堂。
李景隆负手而立,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这场戏,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话音落时,他缓缓迈步,踏向结冰的湖面。
江南的冬季本就温吞,湖面冰层薄得像层琉璃,脚下不时传来细碎的“咯吱”声。
裂纹如蛛网般在冰面蔓延,恰如他此刻在朝中的处境,看似平稳,实则步步惊心。
“福生。”许久,他的声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