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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无半分喜悦。
这一切的转变,源于京中流言的逆转——如今再无人说“李景隆要谋逆”,反而满是为他声援的声音。
随着三十一名朝臣与季桓的罪证公之于众,所有人都在为李景隆鸣不平。
人们似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从头到尾都是燕逆的诡计!
百姓们围在刑部大门前,恨不得让这些人重死一遍,游街示众。
李家终于从舆论漩涡当中抽离,重获清白。
可李景隆实在高兴不起来,他清楚,虽然李家不再受流言困扰,自己也铲除了不少燕逆同党。
但他与朱允炆的关系,已然降到了从未有过的冰点,今后恐怕再难修复。
大房与二房的离开,虽不在他意料之中,却也并不意外。
袁楚凝如今接管了掌家大权,他们定是怕她日后伺机报复,才急于脱身。
李景隆只觉可笑——他们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对于他们的离去,他未曾阻拦,甚至有些庆幸。
这些人的离开,定能让晚枫堂清净许多。
回想穿越以来的种种,李景隆不禁冷笑。
连所谓的血亲兄弟都能走到分道扬镳的地步,又何况心中只有帝王权术的儿时玩伴?
没过多久,大房和二房便带着四大车行李离开了晚枫堂。
令人唏嘘的是,临行时前来相送的,唯有他们日夜提防的袁楚凝,连李母都未曾露面。
寒风卷着残叶掠过石桥,李景隆望着远去的车辙,眼神渐渐沉了下去。
这场风波虽暂告段落,但他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朱允炆的猜忌、朱棣的虎视眈眈、朝堂的暗流涌动,还有身后这个需要他守护的家,桩桩件件都如棋盘上的棋子,容不得半分差池。
雪后的空气格外清冽,却也透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寒意——那或许是权力场的冰寒,也是人心深处的凉薄。
李景隆就这么静静的站在桥上,暂时抛开了心中的烦闷,远远地望着袁楚凝这个让他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找到一丝归属感的女人。
渐渐地,他嘴角的笑意渐浓,背影在午后的阳光下拉得很长,很长。
“以后不会再有人碍眼了。”望着送完人归来的袁楚凝,李景隆笑着打趣。
本是句玩笑话,袁楚凝却无奈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想他们走,你们三兄弟这一分隔,万一将来形同陌路,这家还像个家吗?”
李景隆动作一顿,俯身趴在石桥栏杆上,望着结了薄冰的溪流,淡然一笑:“有些人或事,本就不必强求。问心无愧便好,其余的,随它去吧。”
“不必将旁人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家事如此,国事亦如此。”
这话像是说给袁楚凝听,又像是在劝慰自己。
“你有心事?”袁楚凝心思细腻,听出了话中深意,担忧地望着他,眸中满是关切。
在她心里,夫君与嫣儿便是全部。
“没什么,不过是触景生情罢了。”李景隆勉强挤出笑意,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