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了这盖子。”
福生刚应了声“是”,便听见车厢里传来一声低笑,带着说不出的寒意:“那些诬陷我谋反的流言,也该换个风向了。”
话音未落,车帘已重重落下,隔绝了内外。
福生望着紧闭的车帘,后颈泛起一阵凉意,即便隔着厚厚的锦缎,他也能感受到车厢里翻涌的杀气。
那是北境战场上磨砺出的狠厉,更是尸山血海里淬炼过的决绝。
他不敢耽搁,一边将马车调转方向,一边从袖中摸出一枚刻着鹰隼的竹牌,递给了身旁的暗卫并快速叮嘱了一句。
车厢内,李景隆倚在软垫上,李景隆静静地坐在车厢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中的冰冷杀意似乎要冲破车厢,直冲云霄。
昨夜的那声枪响,算是彻底吹响了反击的号角,就如当初在北境时一样。
陈瑛不过是个开始,那些藏在朝堂暗处的蛀虫,早已把京都当成了博弈的棋盘,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原本还想把这个烂摊子交给朱允炆去管,但如今既然朱允炆不想管,那就只能他亲自来,希望到时候别有人说他下手太狠!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是他在北境学会的生存法则。这些潜伏的奸细就像跗骨之蛆,不除干净,朝堂永无宁日。
就当是为了这摇摇欲坠的朝廷,为了那些还在北境下挣扎的百姓,再做一次恶人。
他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无论何时何地,他绝不会卖国求荣!
他想起良乡截获的那封密信,“京都将有大变”几个字至今记忆犹新,但此刻他已明白。
所为“大变”,不过是这些燕逆奸细布下的局:散布谋反流言,联合朝臣弹劾,再借钦天监“客星犯主”的鬼话,逼朱允炆罢他的职、收他的权。
车窗外传来街市的喧嚣,李景隆缓缓睁开眼,眸底已无半分温度。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朝着城外缓缓驶去,车辙印里,仿佛已能窥见即将染红京都的血色。
...
晚枫堂的晨雾散尽时,草木清香混着药味漫过回廊。
李景隆刚踏入内院,一阵压抑的抽泣便顺着风缠上耳畔,细听之下,竟是从卧房方向传来。
他眉头骤紧,玄色披风扫过阶前的枫香落叶,快步推门而入。
卧房里,袁楚凝正背对着门口蜷在榻上,肩头微微耸动。
春桃蹲在榻前,手臂缠着渗血的纱布,正低声劝慰,见李景隆进来慌忙起身行礼,袖口沾着的药汁在地上洇出浅痕。
听到开门声,袁楚凝快速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立刻止住了抽泣声,慌忙用帕子擦干了眼泪。
“怎么回事?”李景隆一边询问,一边缓缓来到了卧榻前。
“没什么,”袁楚凝侧头躲避着李景隆关切的目光,努力牵起嘴角,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只是忽然想起些伤心旧事...”
春桃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李景隆的目光扫过有些凌乱的卧房,不远处的方桌上两只白瓷茶杯倒扣着,杯沿的茶渍还未干,显然是刚有人来过。
他转头看向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