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
“会的,娘。”李景隆笑了笑,扶着她在床边坐下,亲手倒了一杯茶送到了李母手中,“您喝茶。”
“这么短的时日就布置得这般妥帖,你有心了。”李母拉着他的手坐下,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欣慰,“累坏了吧?”
“您高兴就成,又不用我动手,哪会累。”李景隆笑着摇头,在李母面前,他总觉得心里那层坚硬的壳能悄悄卸下。
这份踏实的暖意,是他从前从未体会过的。仿佛无论多大年纪,在母亲跟前,总能变回那个不用设防的孩童。
“娘知道你心里憋闷。”李母轻轻拍着他的手背,语气恳切,“但你要记着,一时失宠算不得什么。咱们李家历经两朝,对朝廷的忠心天地可鉴,陛下总会看清的。”
“你在北境的功绩,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眼下流言再多,弹劾再凶,只要你守得住本心,总有云开雾散的一天。”她望着儿子,目光坚定,“无论何时,李家都是你身后的靠山,莫要灰心。”
李景隆点头笑了:“娘放心,我明白。现在这样也挺好,正好能多陪陪您和嫣儿她们娘俩。”
“你能这么想就好。”李母松了口气,又絮絮叮嘱,“还有楚凝,这些年你心思多半在外面,她一个人带大孩子不容易。”
“她是个好孩子,虽然家世比不上其他勋贵子孙的妻妾,却心善懂事,对我也孝顺,往后切莫再冷落了她。”
“儿子记下了。”李景隆应得认真,他清楚,原主过去对袁楚凝确有疏忽,可他不同。
如今身边的每一个家人,他都格外珍惜。便是李增枝兄弟往日总与他不对付,他也没真往心里去,毕竟他们丢了官职,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
若朱允炆当真从此不再重用他,他倒也乐得在这栖霞山陪着家人,安稳度日。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李景隆这才缓缓行了一礼,离开了母亲的院子。
走出院门时,远处传来嫣儿清脆的笑声,袁楚凝正陪着她在廊下荡秋千,李增枝夫妇在一旁说着什么,枫伯指挥着仆役们正在搬箱子,一派热闹景象。
李景隆站在廊下,望着这和睦的画面,心里却清楚,这份平静只是暂时的。
京都的风,迟早会吹到这栖霞山里来,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眸光渐渐沉了下去。
既已退到此处,他便不会再任人摆布。
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得由他自己说了算。
...
晚膳时,李景隆特意让后厨备了桌丰盛的宴席,算作乔迁之喜。
席间他兴致颇高,多饮了几杯,脸上泛着微醺的红。宴罢,又亲自将李母送回卧房,看着她安歇了才转身离开。
李家上下,总算在这晚枫堂彻底落了脚。
“少主,萧云寒来了。”刚出后院,福生便迎了上来。
“带他去书房等着。”李景隆随口吩咐,转身去院里洗了把冷水脸,驱散酒意。
萧云寒深夜到访,定是查到了什么要紧事。
晚枫堂中央有座湖,湖心的藏书楼原是孝康皇帝当年读书的地方,李景隆接手后将其改成了书房,取名“文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