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这些话却像是遗言,每一个字都浸满了绝望与挣扎,在寂静的阁内回荡。
李景隆盯着她苍白的面容,目光深邃,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不杀你。”
这五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愣住。
苏晚猛地抬头,双眼圆睁,瞳孔微微放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
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却又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微发颤。
“但今后该怎么做,你该清楚。”李景隆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着苏晚震惊的双眼,目光锐利如刀,“告诉你手底下那七个人,晚枫堂容不下叛徒。进了晚枫堂的门,就只能是晚枫堂的人。”
“若是有人敢再背叛,”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冷厉,“死亡,只是最轻的惩罚。”
“今日之事,必须烂在肚子里,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李景隆的目光沉了沉,加重了语气,“尤其是少夫人。”
话音落时,他缓缓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晚一眼,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径直走出了文渊阁。
苏晚依旧跪在地上,身体僵住,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直到阁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缓缓回过神来,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这一次,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不知道,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全因这些时日对袁楚凝的细致照料。
自她入晚枫堂,起初因是外人而备受排斥,后来靠着对袁楚凝无微不至的关怀,渐渐成了除春桃外最得力的人,都是因为袁楚凝对她的喜欢。
李景隆念及这层关系,才没有痛下杀手。
更何况,他与天子之间的嫌隙,本就不愿让袁楚凝知晓,免得她日日担忧。
这场因飞鸽密报引发的风波,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落幕,没有惊动晚枫堂的任何人。
只是从这天起,除了苏晚,那七名与她一同进来的宫女,在枫伯的暗中安排下,渐渐被边缘化。
有人因不慎触犯了晚枫堂的规矩,被直接逐出了府中,再也没有回来。
与此同时,派往云南追查周王朱橚的暗探,也将消息传回了京都。
可带回的消息,却是朱橚早已没了踪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要朱橚一日不死,燕乱就不算真正结束,就像一根细刺,始终扎在李景隆的心头,让他无法安心。
秋风从窗外吹进,卷起案上的宣纸,李景隆望着窗外的落叶,眼神愈发深邃,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
...
时光如指间流沙,半月光阴转瞬即逝。
奉天殿的鎏金铜炉里燃着上好的龙涎香,烟气袅袅缠绕着殿顶的盘龙藻井,却驱不散殿内凝滞的压抑。
朱允炆坐在铺着明黄软垫的龙椅上,指尖捏着一份奏报,原本就沉郁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案上堆叠的奏章散乱着,有几封甚至被他无意识地扫到了边缘,只差一点便要滑落。
兵部尚书齐泰立在阶下,玄色官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却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