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的音色从繁复的匣子里流淌而出。
神秘学能量化作音符,穿透了每个人的耳膜,进入到了每个人的心灵,将他们连接在了一起。
某种难以言喻的、轻柔的声音拂过了图图石子。
耳畔的歌儿如此陌生,如此亲切,它究竟来自哪儿呢?
是乐手口中的克雷莫纳,无意闯入的舵手合唱团,还是岛上经年累月的篝火大会?
图图石子看着手中的口琴:“它们没有什么不同……对吧?”
“嗯……?是小提琴的声音,还有钢琴、低音提琴……长笛?”
有音乐素养比较高的客人听出了这些音乐的组成:“可……她不是一直都说自己不喜欢这些太过寻常的乐器吗?”
“我、我想回家……呜呜……”
“ㄛ……t……ㄥㄡ……努库泰澳……”
曾经的伙伴们高举双手,无助地抓挠着。
泪水淌湿了视野,思绪却越清晰。
不住打颤的手郑重地捧起了那枚口琴。
踩着温和的节拍,微微颤的唇齿轻轻吹响了口琴。
新的音色加入其中。
乐手与来自岛上的女孩对望了一眼,没有指挥棒,也无需语言,音乐朝着古老而欢快的河道奔流。
斑驳的粘稠液体近乎凝固,它不再从那些呢喃着的无助面具下涌出。
不知名的歌谣流淌着,轻柔地合上迷失信徒们的双眼。
“……”
身上流着鲜血的托阿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那双高高举起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像是步入了一个沉沉的梦。
“……朋友们,一切都结束了。”
图图石子的手颤抖着,摘下了托阿脸上的面具,抚平了他眉间的皱起。
结束表演的游轮乐手局促地捏紧自己的衣角。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歌会让努库泰澳人陷入这样的境地……我只是想……”
“谢谢你,芭卡洛儿小姐,你是我见过最伟大的演奏家。”
芭卡洛儿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他们……去世了么?”
“不,他们只是回家了。”
“可……”
眼前轻微抖的肩膀令芭卡洛儿有些陌生。
像那样柔弱、稚嫩的肩膀,从一开始,就是这般勇敢而坚决吗?
“你瞧,他们身上的象形贝壳是多么光洁、多么圆润——这是一种美好的象征,芭卡洛儿小姐。
它自豪地向我们宣告……”
“我们的朋友已经度过了充实而坦然的,圆满的一生。”
擦干眼泪,图图石子轻轻拾起那些漂亮的“象形贝壳”
。
贝壳上仍保留着温润的触感,在她的手中微微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