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点上,不像以前妻管严,在她面前不抽一口。
昏暗车厢内,烟气缥缈,季砚深周身弥漫起上位者的威压感。
隔着青白烟雾,男人漆黑深眸打量她,“时微,你仔细想想,如果我真变了心,有外遇,为什么不干脆离婚?你对我是生意上有帮助,还是名誉上有光环?”
“你不会以为宠妻人设,能给我带来什么荣耀,抬高季氏股价吧?”
季砚深一字一句,极尽嘲讽。
时微怔住。
季砚深垂眸,侧颜染着邪肆又不羁的笑意,像是自嘲,手指用力弹了下香烟。
“如果那个苏暖暖的孩子是我的,倒还真是及时雨,我跟你离婚,娶她,堵老太爷的嘴,换十个点股份,坐享其成!”
“何必特么把我姐叫回来,跟她一起斗那老头!”
音落,他冷笑出声,眼眸隐隐闪烁苦涩的光,下一秒,转过脸,满眼嘲讽,睨着她,“时微,你跟我说说,我为什么非得绞尽脑汁瞒着你?”
时微被他问懵住。
也懂他的意思。
她出身寒微、又是跛了脚过了气的芭蕾演员,对他确实没有任何利益价值。
车厢陷入冗长的死寂里。
季砚深的烟,一根一根地抽。
时微感受到他的情绪,愤怒、失望、自嘲、苦涩……种种。
回到家,各自回了房间。
时微失眠到天亮……
清晨,她透过何蔓打听到苏暖暖的情况,还在极力保胎中。
“为什么是保胎?霍家不是不要这个孩子的吗?何蔓,你说,会不会真是季砚深的,他需要这个孩子。”时微又绷紧神经。
何蔓昨天下午刚回国,“微微,你冷静点儿。我问过,他们说,是苏暖暖死活要保胎的,霍家再只手遮天,总不能违背她本人的意愿。”
时微冷静下来。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季砚深上班去了。
时微躺了回去。
何蔓,“微微,如果你真的觉得这婚姻让你疲惫了,内耗严重,压力大,不如——”
不如离了。
何必疑神疑鬼,战战兢兢。
旁观者总是潇洒的,难懂局中人的自我拉扯。
何蔓又玩笑一句,逗她,“不如跟我过吧,去他的男人!”
时微唇角咧开。
……
医院,VIP病房。
苏暖暖一睁眼,抓着护士的手腕就问:“我的孩子还在吗?!你们是不是背着我,把它打掉了?!”
她的样子,仿佛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个孩子就是她的“稻草”。
她跨越阶级的一块垫脚石!
护士安抚她,“小姐,你镇静点,情绪激动,更难保胎。”
苏暖暖还紧抓着护士,“你的意思,孩子还在是不是?”
护士,“是,但是胎盘不稳,非常危险,医生说,随时准备清宫手术,这是手术同意书,你先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