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村长叹了口气,
“找过来才知道,二娘一家子,早些年就搬走了,搬哪儿去了也没人知道,音信全无。这娘仨,算是走投无路了,身上带的干粮也吃光了。齐三娘就求俺爹,看能不能在俺们村落下脚,她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我爹心软,就同意了。”
“当时水生情况特别不好!”
一直沉默的王瘸子这时站了起来,接过话头,
“俺被请过去瞧的时候,他人是昏迷的,脑袋瓜子上,磕了这么大一个血窟窿!”
他用手比划了个碗口大小,
“皮肉翻着,血糊糊的,还发着高烧,摸着都烫手!眼瞅着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王瘸子看向炕上的周淑华和窗边的周柒柒,语气带着点唏嘘:
“琳妹子跟她娘说,她们是在逃荒路上,经过一条大河,发过山洪的河滩子上,捡到水生的。当时他就被水泡得不成样子,脑袋还磕在石头上。是她们娘俩,用土法子,嚼了草药敷上,硬是给他止住了血,又一路背着他、拖着他,才熬到俺们村。要不是她们,他早就交代在河滩上了!”
“后来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人救回来,可也是在水里泡太久,加上脑袋上那一下磕得太狠,”
王瘸子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水生人是救回来了,可啥事都记不得了!糊里糊涂的,既不知道自己姓啥,也不知道自己叫啥,琳妹子拿着百家姓一个一个地念给他,他只对周这个字有反应,就姓周了,然后因为是水里发现的,齐三娘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水生,连起来,就是周水生。”
这时,周淑华哑着嗓子,急切地问了一句:
“许村长,王大夫,你们说的事情,是哪一年,几月份的事?”
许村长挠挠头:“这...这俺记不太清了,俺也是听俺娘后来念叨的。”
“俺记得!”
张婶子一拍大腿,声音亮堂,
“就是二十一年前的八月,快进九月那会儿!俺记得可清楚!”
为啥?因为俺那会儿正跟俺家那口子许富贵说亲呢,日子就定在九月!结果水生一来,俺一瞧见....哎哟喂!”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那么俊的后生,病歪歪的也挡不住那股子精神气儿,害得俺当时都不想嫁给富贵了!后来还是富贵连夜把我抢回他家去的!就这事儿,俺能记一辈子!”
她这话说的满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就连窗根底下,一直沉着脸的周柒柒,嘴角也轻轻弯了一下。
她记忆里,小时候,张婶子确实总爱往她家跑,说是找娘说话,可那双眼睛,总忍不住往爹身上瞟。
不过张婶子人爽利,有分寸,就是羡慕羡慕,从不乱嚼舌根,跟娘关系也好,还常帮娘打水、做点重活。
周淑华在炕上猛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
“是!就是那年的八月底,建邦出了事,被山洪卷走,就是那个时候!原来...原来他被冲了这么远...”
她哽咽着,想起当年爹娘和自己只在附近的山里、河沟里疯了一样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