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绝望了。

基金会要释放“锈病”阻止他们逃离。

而且已经起效。

小镇幸存者的车辆全都开始腐朽老化，发动机已经无法启动。

而迷雾之中，怪物的吼叫声正在缓缓逼近。

大卫沉默良久，询问诺顿：“你的手枪，还剩多少子弹？”

“只剩一颗了，子弹对怪物用处不大，而且现在‘锈病’已经蔓延，我们只能靠自已了。”诺顿倒是完全没有绝望，眼中充满坚定。

顺带，他将一把尖刀递到大卫手中。

“队长，我们【破晓之矛】又要并肩共战了。”诺顿脸上露出笑容。

大卫看了一眼自已的儿子，问道：“你能将手枪给我吗？”

“当然……”诺顿刚想答应下来，但他忽然发现大卫状态不对。

“队长，你不会是想……”

诺顿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大卫用双手捂着自已的脸，艰难道：“我也不想，但比利还小，我不想让他承受太多痛苦。”

为了避免儿子被怪物虐杀，大卫不得不做出这个痛苦的决定。

啪！

诺顿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大卫的脸上。

“撕裂黑暗的，从来不是光，而是握刀的手……”

“队长，这是你曾经对我们说的啊！”

诺顿眼眶通红，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队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我……”

大卫看着自已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是啊，这是他能做出的决定吗？

即便在以前面临无数次绝境的时候他都会……

这一刻，记忆如暴风般席卷而来。

大卫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他看见锈钉反抗军的焊工老杰克，用颤抖的双手将最后一枚自制燃烧瓶拧紧，身后是倒塌的工厂与燃烧的履带车。

老人咧嘴一笑，缺了颗门牙的嘴里迸出一句话：“子弹会生锈，但人类的意志永不腐蚀。”

下一秒，他拉响引信冲向百米高的“坍缩者”，爆炸的火光里飞溅出无数齿轮与锈渣。

【灰烬守望者】的女队长艾琳，她的防毒面具早已破裂，露出的半张脸被毒雾灼烧成焦黑。

她举起豁口的砍刀劈开“影织者”的喉咙，血浆泼洒在燃烧的旗帜上。

“我们生于灰烬……” 她咳着血嘶吼，“却比火焰更炽烈！”

残存的队员跟着呐喊，声浪震碎了街道上橱窗的玻璃。

地下排水管，【最后灯火】十二名队员用身体堵住闸门，最年轻的大学生小吴被触手贯穿腹部，却用牙齿咬着手电筒为狙击手照明。

“我们不是英雄……” 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血沫，“只是拒绝跪着死去的普通人。”

手电光熄灭的瞬间，闸门外传来大地崩塌的轰鸣。

最刺眼的记忆属于血肉齿轮的改造战士“铁棺”，他的脊椎已替换成黯蚀兽的金属骨骼，左眼镶嵌着怪物的神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