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听见里头的喧闹声。老鸨瞧见袁泽来了，脸上笑开了花：“哎哟，十六皇子可算来了！慕容姑娘念叨您好几回了！”袁泽随手丢了块碎银子，跟着龟奴穿过挂满珠帘的走廊。一路上，姑娘们的调笑声、琵琶声、骰子声混在一起。二楼走廊飘着浓浓的胭脂味，时不时有人从包间里探出脑袋跟他打招呼，他随便点点头就过去了。

推开二楼最里间的门，暖香扑面而来。慕容雪正倚在窗边，见他进来，眼睛亮了：“我当你把我忘了呢！”她穿着件水红色的襦裙，头发上插着朵新鲜的白玉兰，说话时身上的银铃铛轻轻响。

“怎么会忘？”袁泽笑着在桌边坐下，慕容雪已经利落地倒了杯酒推过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慕容雪讲最近哪个客人闹了笑话，哪个姐妹新学了首曲子。袁泽就听着，时不时插两句嘴，再仰头喝口酒。酒是慕容雪私藏的桂花酿，甜甜的，一点不辣嗓子。

窗外月亮越升越高，楼下的喧闹声渐渐小了。慕容雪抱着琵琶，轻轻弹起首江南小调，声音软软的。袁泽靠在椅子上，看着她拨弄琴弦的手指，突然觉得心里特别踏实。什么天幕预言、皇位争夺，都被挡在了这扇雕花门外。

临走时，慕容雪塞给他一包用荷叶包着的点心：“我自已做的，带回去尝尝。”袁泽接过点心，摸出块碎银子想给她，被慕容雪轻轻拍开了：“跟我还客气什么？下次早点来！”

袁泽走出醉仙居，夜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些。街上行人已经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挑着灯笼的小贩。他把点心揣进怀里，又回头看了眼挂着红灯笼的楼阁，慕容雪的歌声还隐隐传来。街上的灯火星星点点，他叹了口气，慢慢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