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彪抬起头,看见陈家俊的瞬间也愣住了,手里的狮头差点掉在地上,他抿了抿嘴,眼神复杂,有愧疚也有尴尬,欣喜的是,这货儿竟然没有了仇恨:“陈……家俊!”
陈锦鹏赶紧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一个利是偷偷递到刘金彪手里:“原来是金彪啊!没想到你舞狮这么厉害,年轻有为啊!”
刘金彪接过利是,害怕领队看见,快速装进口袋里:“锦鹏叔,谢谢你的夸奖,‘鸿运醒狮堂’去年春天招收成员,我想着学点手艺,就加入了狮队,跟着老师傅刻苦训练了一年,今天正好派上用场,算是出师了。”
“金彪,一年时间就练得这么好,佩服佩服,看来你没少下功夫,悟性也不错,以后多学点好,别再惹事,让你父母操心。”
“锦鹏叔,我知道了。”
领队见绿狮停下来讲话,和村民们期待的三狮共舞的热闹场面有出入,立刻走过来拍了拍刘金彪的肩膀:“金彪,别愣着了,快点舞起来,还有下一家要拜呢,咱们得赶在午饭前把祝福都送到每家每户。”
“好的,领队!”
刘金彪依依不舍地把狮头重新套上,临走前又看了陈家俊一眼,然后跟着队伍往巷子外走,走着舞着,突然绿狮子摆了个“回头望月”的姿势,像是在向陈锦鹏告别。
陈锦鹏热情地向狮队挥手,他不知道陈家俊曾经和刘金彪发生过严重打斗,并导致胳膊受伤,更不知道刘金彪发誓见陈家俊一次就打陈家俊一次。
“阿爸,你怎么认识刘金彪的?”
“我,你锦昂伯,还有陈世悦的爸爸李琨和刘金彪的爸爸刘永顺都是高中同学,关系不错,以前经常走动。”
“哦,原来如此,‘铁三角’加上永顺伯,就变成了‘阿里郎’。”
“你永顺伯高中毕业后,就回家务农,他们村离镇上不远,地理条件优越,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发现了商机,全村人几乎蜂拥而上,靠种菜为生,菜农的日子比普通农民的日子要好过得多,没几年时间,他就在村里盖起了阔气的红砖陶瓦房。”
“那不得了,永顺伯家在那个年代算是妥妥的有钱人家。”
“可不是嘛,他家的运气持续爆棚,蒸蒸日上,到刘金彪上小学六年级前,已经攒了不少财富,摩托车、冰箱、洗衣机、电视机应有尽有,每次我们来镇上赶圩集,都是你永顺伯请吃各种口味的米粉,他脸上的笑容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生活富足,人的精神状态肯定不一样。”
“他的歹运是从刘金彪小学毕业后开始的,那时镇上的风气很不好,到处都是打架斗殴,抢劫偷盗,调戏妇女,小流氓遍地都是,刘金彪就是因为身处大染缸,没能把持住,误入歧途,小学毕业后就不再上学,天天跟镇上的流氓混在一起,有些资历后,自己了成立山头,招揽打手,看谁不顺眼就修理谁,把人打伤打残是常有的事,搞得你永顺伯隔三差五去派出所领人,赚钱的速度跟不上赔钱的速度,加上后来刘金彪又染上赌瘾,没过多久,就把家底赔得精光,你永顺伯的脸上从此没有了笑容。”
陈家俊站在原地一动没动,胳膊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他看着绿狮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胸腔中的仇恨像是被这热闹的鼓点冲散了些。
后来的事,不用说陈锦鹏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