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远山之上,钟磬音盘旋,不绝于耳。
那些沙弥有时会在夜间诵经,手持木鱼,围着整个燃灯寺转一遍,说是加持。
裴惊絮没了力气。
她慌乱地抓着男人的手指,泪眼朦胧:“先生……”
她服软时,素来习惯这样叫他。
男人俯身,如神佛垂目。
但不一样。
神佛说,世人平等,众生如常。
他说,阿絮,我是最好的那一个。
神佛慈悲,或许会遂了她哭求时的心愿。
——但容谏雪不会。
他未应承她的哭求。
“一切众生而为树根,诸佛菩萨而为华果。”
“世人愚惑,贪著爱欲,至死不觉,为欲所惑,日夜啼哭,亦复如是。”
一句一句,禅房外的沙弥诵经,像是要劝迷途之人回头。
男人眸光如墨,却也只是哑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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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惊絮有些后悔答应容谏雪来燃灯寺的决定。
离了容府,原本以为可以放松下身心,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一些,想想之后该怎么做。
但一连几日,裴惊絮苦不堪言。
除了诵经抄经,除了用膳休息,其余所有时间,他们二人都在一起。
有时候不说几句话,江晦见情形不对,便无声退下,掩了门扉。
不算大的禅房之中,两人几乎没有没用到的地方了。
如今红药轻易都不敢来找她了,生怕打扰了她的“正事”。
他们在燃灯寺待了五日。
五日时间,裴惊絮几乎没有离开过容谏雪的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