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容谏雪微微阖眼,眉头皱起,还是拿起了枕间的那团布料。
后背有伤,他躺着其实并不舒服。
一只手臂撑着床榻,容谏雪撑在了床榻之上。
衣服在他的身下。
如同将她压在身下一般。
这个认知,让容谏雪手臂上的青筋凸显。
比上次要剧烈,毫无章法。
容谏雪不愿去想为什么一定是她的。
为什么偏偏压不下那点点情绪。
为什么只能用她的衣服才可以。
——他只想尽快解决掉他那点荒诞不经的情绪。
可偏偏他垂头,又看到了料子上的那两只鸳鸯。
比翼双飞,亲密嬉水。
所以,若是如今这件小衣不在他的身下,此时她或许正穿着它,与容玄舟同床共枕,春宵一刻,对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容谏雪眼尾猩红,眸光阴沉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碍眼。
布料覆上,将他包裹。
冷冽的茉莉香侵占着他的气息,从腰腹缓缓向上蔓延。
后背上的伤口被他剧烈的动作扯动,容谏雪闻到了伤口撕裂的血腥气息。
但他并未理会那些。
耳边的佛陀劝他迷途知返,早悟兰因。
他迷失在了那片开满佛莲的三千佛塔之中。
池水蔓延,上涌,逐渐将他吞没其中。
南朝四百八十寺的神佛步步紧逼。
无数尊雕塑垂目看他,慈悲又不解。
他亦不解。
池水将他吞没。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