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彻底,无星无月,夏日的夜晚微风清凉,偶尔有野兽的嘶吼声传来。
燃烧着火把的军营之中,偶尔有人列队走过,雪亮的兵刃映着火光,在火盆前一闪而逝。
穿着黑甲的士卒站在中军大帐之前,沉默的拄着自己的兵器,偶尔看向尚点着灯火的军帐。
“合肥自古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虽说赵宋以前并未怎生修葺这地儿,但驻扎在此的刘锜是个谨慎的性子,近半年来在此发起徭役,将城池修了一下。”房学度看着手中情报抬头看向首位上的身影。
“嗯,今日指挥的也是那个刘锜吧?反应很快,派兵布阵也确实谨慎。”
吕布用酒勺舀出温热的酒水,倒入金色的酒爵之中:“只是宋人太紧张了。”,端着酒水坐下身影岔开腿坐在那:“若只是他一军守合肥,其余威胁我方侧翼,则也说不准会给我等造成麻烦。”
饮一口酒,吕布擦擦唇边的酒渍:“如今这等情势反而是朕愿意看到的,大军云集在一起与我军对峙,只要他们还有出战的勇气就有露出破绽的机会。”
房学度想了想:“然而如此一来对我军也是一种束缚,我等被拖在这里无法走开,让人颇为难受。”
“那是你经历的战事不够多。”吕布呵呵一笑,随后捏着酒爵眯起眼睛看着帐外的黑夜:“况且……谁说走不开的,整个庐州又非合肥一地儿。”
房学度眉头一挑:“陛下是说……”
“韩世忠与韩庆和、韩常父子正在攻打舒城。”吕布眯起眼:“明日朕带一万步骑去往他那边,先定舒城,之后让他们三个同姓的去下无为军,抄庐州后路,你在此与众将可守得半月?”
房学度想了想,点头:“军中众将都是惯战之辈,不需臣太费心神,若只半月之期臣敢学那凌公绩应下。”
“朕可不是周公瑾那小子。”吕布也是听过看过一些戏曲杂剧,闻言笑了一下:“如此朕就放心了。”
房学度想起一事看着对面道:“只是若宋军看不到陛下身影起疑怎生是好?”
大手轻轻摩挲着金色得青铜爵,吕布沉思一下,开口:“记得杨再兴军中有个吕方,甚喜欢与朕一般打扮,就是坐骑也特意找得与赤兔相似,就让他换上衣物,在阵中扮作朕的样子。”
“那小子该是欢喜的痴了。”房学度哈哈一笑:“没记错这厮以前有诨号为小温侯,今次能上阵替陛下露面,是他三生有幸。”
“少拍马屁!”吕布哈哈一笑,爵中的酒被仰头喝下。
嘭——
三足的青铜容器被重重放在桌上:“传讯奚胜,攻克盱眙,南下攻滁州刘光世。”
“喏!”
帐中回荡着激昂的声响。
……
嘣——
青冥的天色下,探头探脑的宋军斥候被一箭射穿脖子,身子一歪从战马上掉了下去,剩余活着的斥候忙不迭转身打马逃走。
迅疾的马蹄声跟上。
“追——”
“包抄过去,莫放跑一个!”
“着!”
后方手弩、强弓不停射出飞矢,箭矢带着嗖嗖的破空声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