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对。”许栀看着她,“值得。我说值得就值得。”
她看了一旁的十来个女子,“进来吧,外面冷。”
许栀看着她们,“我都知道你们一直尽心尽力。我心中都有数。小拂擅农务,乐儿擅工巧,阿妤医术好,还有人在研究图纸数理,”许栀看见一个年纪还很小的姑娘,“从前我不在宫中,但你们一直帮我看顾工室,为我实验而努力。你们确实与一般宫人不同,但这并不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宫女,而是你们本就有各自擅长的能力。”
这个时代有寡妇清这样的传奇女商人,也有被淹没在时代灰烬中的女匠人。
她不愿意她已经看到她们,却还要固守着阶级的隔阂,从而以身份将之划分为两类人。
她们似懂非懂,很多眼神亮了,不少人还落了眼泪。
“愿竭尽所能,为殿下尽心。”
有的话,太激进,许栀知道说不得,但她还是没忍住说了这一通。
“为了提高生产而做出的初期努力,绝不会被埋没与忘记,既是为你们自己,为家人,这更是为这个时代而尽心。”
她不说国家,而说时代,这让她们不得不信服永安。
小拂的脸被公主给抬了起来,她柔和地用手巾擦擦她眼角的泪,亲自取了药粉要给她,但她又停住了。
那伤深,但又在太阳穴,不能做缝合,结痂之后更像是条黑虫压那里,小拂厌恶自己,何况是公主。
她以为她总是嫌弃的,何况已经是那样丑陋的一张脸。
可嬴荷华说,“我手重,小拂年纪还小,还是阿妤你来吧。”
小拂想起永安公主有一次问过她如何能认识这么多作物的名字属性?她回答说她年幼时常跟着母亲去山间采食野菜为生。
一时间,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才恍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与感动。
“这么多天,我不敢照镜子,不敢见人……”
“小拂妹妹别这样说。”阿妤宽慰,“我配的这药啊,有很强的修复性,坚持用,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拂看了两封信。母亲安好,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她又看到檀郎所写,他不在乎她毁容,说只要她好,只要她愿意,等开春,就下聘礼娶她为妻。
她心中一软,但脸上的痛却是实实在在的。她受不住疼,又大抵是感动,眼泪一直往外冒,“殿下,他是愿意娶我的……嘶,我不该哭,这样的我太没用了。”
“感动的时候该哭就要哭,痛的时候该哭也要哭。当年我在新郑受了点儿小伤,可是哭得要死活,一点儿都不憋不住。你那日很勇敢,怎么会觉得自己没用?是要反抗,但也要记着,活下来之后,才能看到阳光。日后你放心,胡亥不会再踏入芷兰宫中了。”
“公主殿下……”小拂不知该说什么,将心里能说她好的词都细细数了个遍。
永安又温言安慰了她好些话才离开。
她私心的想,像嬴荷华这般明媚温柔的女子,这样好的她合该一生幸福顺遂,合该拥有这个世上最好的一切。
这话被等在门外的李贤听到,自觉她真是当自己的伤不是一回事。那箭都把她肩膀给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