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想用吕不韦的禁书限制嬴荷华,扭转她思想的偏移。
李贤烧了楼阁,请来嬴腾做保,本意是洗清嬴荷华的嫌疑,但却促成了两个永远无法逆转的错误。
一个是让张良做成了局。
张良命张垣联系淳于越,淳于越说动嬴腾帮了嬴荷华。让她欠上了张垣的人情,导致成功让张家离都一系列的事。
另一个则是错估了顿弱。
顿弱在覆秋宫当着众臣的面找嬴荷华问责。而后顿弱被嬴荷华说动,调转枪口对准李斯,说出那番逼迫嬴政不得命李斯姚贾为相的誓言。
他虽在乎身后之名,可也真的豁得出去!五十年的仕途功绩,说不要就不要了。帝国将成,说不看就不看了。看好的接班人,一旦发现他的瑕疵,他说拼命也真的拼尽了性命!
顿弱虽非秦人,骨子已经是秦人的气血!
这才成了一个无法摆脱的命局。
早他们一步看穿这些的人却早已真的置身事外。
张良。
杀人的是嬴政,理由是李斯,助力是嬴荷华。
导火索是李贤自己。
张良手都没有过,他却一举破坏秦国之中新旧之臣的和睦,更让朝廷重臣与王室离心。
这一局虽然迟到几年,也到底是做成了。
他真该、真该在新郑就杀了他!
即便是张良不在咸阳,即便是他毒酒都喝了。他们也不过是他曾经下过的棋,必须要走完他手上的棋路。
李贤这才深知,运筹帷幄,这四个字到底有多沉。
他重新注视她,沉默良久,久到烛火烧灼得噼里啪啦起来。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
李贤觉得,他和许栀两人啊,从来也没什么默契。
而最有趣的是,他们都以为自己所知的就是顿弱之死的真相。
两个人都极力扼制自己想把残忍的真相告诉对方。
许栀忽又提起了一件很久远的事。
她和他说,“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李贤,你也莫这么悲观。其实想来啊,你也并非什么都没得到。”
李贤不置可否,“我知内司之事。”他眸色沉了沉,“不日陛下将巡游天下,一旦出了咸阳。你放心,等不了多久,你就能听到赵高暴毙的消息。”
“你消息也真灵通。”她摇摇头,“不过,我所言并非此事。”
月色映照下,她的脸庞泛起淡淡的银辉,松了钗环的黑发笼罩在一层轻纱之下,如一匹丝绸,比他见过最美的蜀绢还要亮泽。
他想起在楚国时,她命令他解开缠绕在她发上的琉璃珍珠。
他一时愣了。
许栀看见他的反应,在她看来,这不是怔愣,而是精神总算正常。
她这才不重不轻踹了李贤膝盖一脚。
“你先给我滚起来!”
他也还真听话。
她站在月色之下,动人心魄,而又满是利诱。
她不过是拿着嬴政的诏书借花献佛。
“天下既定,你又在此时回来,那就别离咸阳太远。上卿之位,便是你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