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焰摇曳，像是在衡量命运的天秤。

良久，一声低叹回荡在大殿深处：“但愿此子，能在乱世中自持本心吧……”

殿外，风起云涌。

路无尘步出太虚殿，胸口的紧绷之气终于稍缓。

夜色沉沉，云端灵雾翻卷，月华洒落在阶前的灵石之上，宛若银霜。

巫清妍早已在殿外等候。

她一袭淡紫长裙，发间插着一支灵玉簪，月光映得她如梦似幻。

“师弟，”她微微一笑，语气温柔，“感觉如何？”

路无尘抬眼望向夜空，轻声答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便看诸位老祖如何定夺。”

他语气平淡，却掩不住眼底的释然。

未知的命途，至少此刻已不再掌握于他手中。

巫清妍眸光闪动：“看你神色，似乎放下了不少心。”

“结果如何，等出来再说吧。”路无尘笑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枚青玉牌，指尖轻抚玉纹，“师姐，这身份玉牌……”

巫清妍看了看那玉牌，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师弟，你是不是想问，你的影像，被玉牌记录下来了？”

路无尘略一迟疑，却还是点头。

巫清妍轻叹一声，抬手指了指天穹：“师弟，你还记得，你结丹那日之后，玉牌影像是否戛然而止？”

路无尘微怔，似有所悟。

“那可不是巧合。”巫清妍笑意浅淡，语气却平稳如水：“身份玉牌只会监察炼气与筑基弟子。一旦勘察到结丹之气，玉牌内部的影像禁制便会自行湮灭。宗门再赐新牌，禁制皆明面所列。”

“毕竟，哪有宗门能日日监察一位金丹修士？”

她转过身，望向灵空深处，神色渐渐收敛：“不过，别太放心。影像虽灭，你在灵网上的痕迹，仍旧存在。天机阁会永久存档，凡有执念，皆留烙印。”

“这世上，没人能真正从‘灵网’中抹去自己。”

夜风吹过，路无尘手中的玉牌发出一声轻鸣，似在回应那句警告。

他目光复杂，半晌未语，只轻声道：“多谢师姐。”

巫清妍轻轻一笑，拂袖转身：“师弟，今天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见见中州的风景，也好散散心。”

路无尘微微躬身，“多谢师姐关照。”

翌日清晨，天色才蒙蒙亮，巫清妍已至。

她一袭淡紫衣裙，腰间佩着一枚流光玉佩，步履轻盈间带起一缕幽香。

“师弟，走吧。”她笑道，声音温婉中带着一丝轻快，“今日天色极好，正适合出行。”

路无尘与她并肩而行，二人化光而去，遁光如虹，穿过层层灵雾，落在一处山脚下的坊市之前。

眼前的坊市，名为“天衍坊”，并不算宏大，却灵气浓郁。

数十条街道纵横交错，灵舟、灵兽、符阵铺陈之间，人影熙攘，灵光流转。

丹香弥漫、灵石叮当、灵铁闪耀，阵阵法诀在空气中起伏，仿佛这是一处流动的修真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