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平乌蒙!”
朱求桂却摇头:“不可轻进。乌蒙地势险峻,山路九曲十八弯,大军难行,补给不易。且彼族居高山深谷,惯用毒箭陷阱,若贸然深入,恐重蹈当年奢寅围歼官军之覆辙。”
魏忠贤冷笑一声:“王爷如今倒是谨慎了?可别忘了,您现在不是太原城里那个缩头乌龟,而是手握十万雄兵的镇南王!这些野人之所以敢反,就是看出您想靠怀柔收服人心,以为您不敢杀人。可在这西南之地,不服就打,打得他哭爹喊娘再来磕头,这才是道理!”
朱求桂沉默良久,终是提笔写下一道军令:“命覃磊绍领八千步骑,沿金沙江南岸稳步推进,每五十里筑一堡寨,步步为营;另调水师战船三十艘,载火炮顺江而上,牵制敌军侧翼。同时派出细作,散布谣言,称禄万钟私通蒙古察哈尔部,意图引北虏入滇,犯我大明边疆。”
众人一惊。杨嗣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妙极!一旦此讯传开,不仅其他土司会与之划清界限,连云南沐氏也会出手干预??毕竟谁都不愿看到蒙古铁骑出现在滇东北。”
果然不出十日,昆明方面传来消息:沐天波震怒,下令封锁滇东通道,严禁任何物资流入乌蒙,并派兵进驻东川府,摆出随时南下的姿态。与此同时,禄万钟内部生变,其弟禄万昌疑其欲独吞战利品,竟率三千部众倒戈投诚,还将兄长藏匿兵器之处密告朝廷细作。
战机已至。
五月十三夜,暴雨倾盆。覃磊绍亲率五千敢死之士,攀藤越涧,绕至乌蒙主寨背后。时值守军换防之际,寨门半开,巡逻松懈。唐军突入,纵火焚烧粮仓,鼓噪呐喊:“朝廷大军破寨啦!降者免死!”混乱中,阿朵剌误信主力已溃,慌忙突围,却被埋伏已久的水师截断退路,溺毙江中。禄万钟被困火海,最终被亲兵捆绑献出,跪地哀求饶命。
朱求桂亲赴前线受降。面对跪伏尘土的老酋,他并未立即处决,而是命人将其押至贵阳广场,召集全城百姓围观。
“尔等可知此人何罪?”他立于高台之上,声震四野。
“勾结外虏,图谋叛逆!”
“劫杀官兵,阻断漕运!”
“残害百姓,荼毒生灵!”
群情激愤,呼声如雷。
朱求桂缓缓抽出腰间宝剑,却不斩人,而是割下自己一缕头发,投入烈焰之中:“今日焚发为誓:凡归顺者,既往不咎;敢再叛者,如这头发,化为灰烬!至于禄万钟……念其曾为朝廷贡马纳赋,免其一死,贬为奴籍,终身囚于矿洞,为其族赎罪!”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