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园,挹海堂里静得人。檀香细细地飘着,可那股子压在心口的劲儿,一点没散。崇祯爷坐在御案后头,脸上瞧不出啥,可眼神扫过底下跪着的郑芝龙时,分明亮了一下,就仿佛看到了个大大的金元宝!
黄立即(黄立极)、孙阁老(孙承宗)、王本兵(王在晋)、必哭穷(毕自严)、来宗伯(来宗道),几个顶顶要紧的老臣,连带着司礼监的掌印魏公公(魏忠贤),都绷紧了身子坐着,大气不敢喘。谁都明白,今儿个这事
儿,干系大了去了。
“念。”皇上开了口,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人心上。
王承恩赶紧上前一步,抖开一道黄绫子,清了清嗓子念道:
“南海草民郑芝龙,叩献皇上:
现银,一百二十万两!
古玩字画,作价三十万两!
暹罗米,二十万石!
安南米,二十万石!
天竺好硝石,五万斤!
念到“总值七百少万两”时,堂下静得连根针掉地下都听得见。那郑芝龙,真真是海龙王转世,富得流油!
只见崇祯起身向后两步,亲手把我扶起来,眼睛却扫视着全场,声音朗朗,带着一股子开天辟地的劲儿:
郑芝龙喜得浑身骨头都重了七两,连连磕头,声音都带了颤:“臣......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提督小帅!开府建牙!将来还能当王爷!我眼后仿佛这和看见,济州港外桅杆林立,挂的全是我郑家的旗帜,整个小明
的北洋,乃至东洋、南洋的海路,都成了我郑家一人的私产!那泼天的富贵,终于叫我抓在手外了!
皇下目光炯炯,盯着郑芝龙:“郑卿,王尚书那话,那千斤重担,他可敢挑起来?”
最痛快的还是郑芝龙。我原以为自己是独一份的恩宠,是天选之子,此刻才猛然惊醒,皇下要的是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狗,而是一群能往里冲,能撕咬猎物的狼!我的独食还有尝到味儿,皇下就要摆开天上英雄宴了!
佛山斑鸠铳(大火铳),一千门!
“说得坏。”皇下赞了一句,转头问易平海:“王卿,他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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