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动向,尤其关注他们是否与朝廷官员勾结。
“天下将乱,非我欲争,乃势所迫。”他在日记中写道,“今上昏蒙于宦竖,弃能臣如敝履,毁长城于未崩。待烽烟四起,社稷危殆之时,谁能挽狂澜于既倒?唯我朱家儿郎耳。”
三月十五,御史陈文瑞突然病逝于软禁行辕,死因不明。次日,另一御史王允成疯癫大作,披发跣足呼喊“天子受蛊,国将不国”,被王府卫队强行押送回京。此事震动朝野,民间传言四起,称魏忠贤已派毒士潜入西南,专害忠良。云南沐天波遣使致书,语气隐忧:“贵藩处境,犹如孤舟逆浪,望早筹良策。”
与此同时,乌蒙旧部悄然集结残兵千余人,在禄万钟幼子禄阿烈率领下遁入深山,屡次袭击运粮小队,焚毁哨堡。覃磊绍请命剿灭,朱求桂却下令暂停军事行动,转而启用被俘的禄万昌??此人投降后一直囚于矿洞,近日悔恨涕零,愿戴罪立功。
“放他出去。”朱求桂说,“给他五百兵马,粮草兵器悉数配齐,让他去抓自己的侄子。”
众人愕然。杨嗣昌沉吟片刻,忽而笑道:“妙啊!一则可借刀杀人,削弱乌蒙余孽;二则让归降者无退路,只能死心塌地追随我们;三则昭示宽仁,日后若有叛而复降者,亦可知生路犹存。”
不出半月,禄阿烈果然中伏,被叔父亲手斩首于金沙江畔。禄万昌提头来献,跪泣不止。朱求桂扶其起身,赐酒压惊,当场封为“镇南都尉”,统领一支夷汉混编部队,驻守毕节关隘。
此举震动西南诸土司。原持观望态度的普安龙氏、安南宁氏相继缴印归附,愿纳户籍、输赋税。甚至连远在广西的泗城州岑氏也遣使通好,愿共抗朝廷苛政。
然而真正的危机,来自北方战火的蔓延。
四月初八,陕西米脂传来急讯:李自成攻破延安府,杀知府贺崇基,开仓放粮,旬日之间聚众十余万,自称“闯王”,发布檄文痛斥朝廷腐败、加派三饷,号召天下饥民“诛贪官,清君侧”。河南likewise暴乱四起,开封、洛阳告急,黄河决堤,饿殍遍野。
朱求桂连夜召集心腹议事。杨嗣昌面色凝重:“流寇之势,已成燎原。朝廷若不能速平,则天下必分崩离析。届时各地藩镇或将拥兵自保,或将乘机割据……王爷,此乃大变之机也。”
“不是机会。”朱求桂纠正道,“是责任。我朱家人,岂能坐视祖宗江山沦丧于盗贼之手?”
他当即下令:征募新兵两万,编为“奋武军”,由覃磊绍统率;开放王府仓库,调拨战马三千匹、火药五万斤支援前线;同时修书三封??一封致卢象升,约其共讨流寇;一封致山东德王,劝其整顿护卫,谨防乱兵入境;最后一封直送北京,恳请皇帝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