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就如同争抢营养的参天大树,地主就是地里生长的顽疾固草,任何封建王朝都是,时间久了,土地兼并,世家割据,不仅伤害百姓,也伤害着皇帝的利益。
明明外面战乱不断,内里却依旧争吵不休,站在旁观者角度来看,朝廷里这些人都挺蠢的,为什么不能握手言和,齐心协力抵御外敌,再来说内部矛盾。
但站在世家和地主阶级的立场上,他们一旦现在退缩,都不等异族打到家门口,可能就被皇权挤压殆尽了。
根本矛盾短时间内根本没法解决,秦扶清比谁都清楚,阶级问题就如同化粪池,他想要现在解决,无异于三岁小儿持炮炸粪池,等着屎上淋头。
既然根本矛盾没法得到解决,秦扶清就只能想法子展自己,先解决表面矛盾。
这个很好解决,蛋糕不够分,那就把蛋糕再做大些,让这些阶层看到还有晋升的空间,就不必争个你死我活,能留点喘息空间。
景帝出的策论题目暴露了他的忧虑,他面对这么个烂摊子,也是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下面几个儿子也都是不中用的无能之辈,他都解决不了,交给儿子们不更是完蛋吗?
景帝想要自己在位之时把问题给解决了,可他又解决不了,只能逃避似的转求修道。
秦扶清长篇大论,慷慨陈词,替他分析了朝廷当前的痛点,然后飘飘洒洒写了几千字,没一个字是白写的,都在写怎么挣钱。
景帝对钱可太有兴趣了,要是秦扶清真能像在策论里写的那样,为他挣到很多很多钱,景帝的许多烦恼都能迎刃而解。
君臣二人屏退闲杂人等,在御花园里促膝长谈。
别的不多说,秦扶清就拿越州举例,想要破局,还是要从越州下手,因为越州近海,周边小国资源多,百姓开智许久,对出海行商的接受程度高。
想要挣钱,肯定不能只在土地里刨食。
秦扶清说的很明白,就差明摆着告诉景帝,上一任海防政事对越州的开还不足一成。
景帝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按照你说的来做,越州每年能营收千万两白银?”
秦扶清点头,“正是,臣有这个把握。”
景帝陷入思索,他觉得秦扶清还是太年轻了,是不是分不清纸上谈兵和具体行事呢?
秦扶清看出景帝的不信任,对景帝道:“陛下知道臣的出身,但陛下应该不是很了解臣的家里究竟有多穷。”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再怎么跟他叫苦连天他都不会理解的。
秦扶清向来有耐心,他给景帝讲自己的出身,讲家里穷,就不能只讲破败的茅草屋和挤在一张床睡的一家人,要讲干不完的农活,吃不饱的肚子,一个接一个降生的兄弟姐妹。
普通农家交完各种税,一年到头辛勤干活收获的粮食,顶多够一家人吃够一个冬天,第二年夏收之前,起码有一两个月青黄不接。
要到处找野菜,填饱肚皮。
一个家里无论男女老少都要赶过,除了种庄稼,还要纺织,养殖,尽可能地攒钱。
“陛下猜猜,我们家一年能攒下多少银两?”
秦扶清说这些时并没有诉苦的意思,他就是平淡地讲着,引导面前这个生来就是权贵的男人去了解另一个世界的生活。
“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