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船队一案,如同在长安城的政商两界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
市井之间,茶余饭后,人们谈论的都是谢家如何倒台,柳公如何颜面受损。
连带着江南商帮在京城的气焰都收敛了不少。
天上人间作为消息集散地,近日来的话题自然也绕不开此事。
这日午后,三楼的流云轩内,周老板,吴坊主等几位算是赵牧核心圈子里的商人正聚在一起品茶,个个脸上都带着几分扬眉吐气的神色。
“痛快!真是痛快!”周老板抿了一口香茗,抚掌笑道,“谢沅那厮,往日里仗着柳府的势,没少挤兑咱们这些老实商人,如今可好,直接进了大理寺的牢房!”
“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吴坊主也感慨道:“是啊,朝廷此举,真是大快人心!”
“可见这做生意,还是得走正道,投机取巧,攀附权贵,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如今对赵牧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虽不明说,但心里清楚,这次风波能如此顺利解决,背后定然少不了这位赵东家的运筹。
另一位经营药材的李老板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柳公府上这几日都是大门紧闭,谢客不出。”
“往日里那些围着他转的清客文人,也散了不少。”
“经此一事,他在清流中的声望,怕是跌了不少。”
赵牧斜倚在主位的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温润的玉貔貅,听着众人的议论,脸上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并不插话。
直到周老板忍不住问他:“赵东家,您说,这柳文渊经过这次打击,会不会就此消停下去?”
“消停?”赵牧这才放下玉貔貅,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悠悠地说:“怕是难消停了!”
“树大根深,哪那么容易就连根拔起?”
“不过,伤筋动骨是免不了的。”
“至少能让他安生一段时间,也让某些人看清楚。”
“这长安城,不是谁都能一手遮天的。”赵牧咬了一口糕点,语气轻松,“至于咱们,该做生意做生意,该听曲听曲,天塌不下来。”
“这就好比下棋,吃了他一个车,难道这棋就不下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觉得赵东家眼界就是不一样,举重若轻。
又闲谈了一阵,几位商人便识趣地告辞了。
阁内只剩下赵牧和侍立一旁的云袖,阿依娜。
云袖一边收拾着茶具,一边轻声笑道:“先生,这几日楼里的客人都在夸朝廷英明,还说咱们天上人间是福地,连带着生意都更好了几分呢。”
赵牧笑了笑,未置可否。
恰在此时,楼梯口传来了熟悉的,略显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是“秦老爷”那标志性的爽朗,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笑声:“哈哈哈,赵小友,老夫又来叨扰了!”
“这几日城里热闹得很,还是你这里清净些啊!”
李世民依旧是一身富商打扮,脸上带着看似轻松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他今日来,一是确实想听听赵牧对刚刚平息的风波的看法,二也是想看看赵牧此刻的状态。
“秦老哥大忙人,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日怎么得闲过来了?”赵牧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