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半个时辰里的第三次了。
脑子里,是齿轮轰鸣的工厂,是铁水奔流的幻境。
可现实却是,她被困在这狭窄晃荡的车厢里,离自己的工业帝国越来越远。
这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憋屈得她真想对着车夫大吼一声:“掉头!老娘不干了!”
“郡主,喝口水吧,别气坏了身子。”春樱小心翼翼地递过茶杯,低声道,“您都盯着这张图纸一个上午了。”
乔兮月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像是饮酒般豪迈,却丝毫解不了心头的郁气。
“春樱,你说,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春樱一愣,老实地摇了摇头。
“是金山就在眼前,你却被绑着手脚,只能干看着。”乔兮月自嘲地笑了笑,将空杯重重地放在案几上。
行至一处名为“望风”的驿站,车马停下歇脚。
驿站里人声嘈杂,混着汗味、饭菜香和劣质茶水的涩气。
乔兮月要了间临窗的位置,刚端起那只缺了个口的茶碗,发间的羊脂白玉簪忽然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凉意。
【宿主,三丈内,左侧临窗桌,两名目标,对您产生-5的监视恶意。】
锦绣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平直得像在报数。
乔兮月端着茶碗的动作,停顿了不足一息的功夫,随即若无其事地将茶碗送到唇边。
她没有转头,只借着碗中茶水那晃动的倒影,飞快地瞥了一眼。
邻桌是两个风尘仆仆的汉子,穿着普通商客的打扮,正埋头呼噜呼噜地吃着汤面,瞧不出半点异样。
她放下茶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冽弧度。
她扬起声音,故作轻松地对春樱说:“春樱啊,咱们这一路过来,你可有留意各地的物价?比如这望风驿,一碗阳春面要多少文?”
春樱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地答道:“回郡主,奴婢问过了,要十五文,比咱们青河镇贵了足足五文钱呢。”
“哦?贵了这么多?”乔兮月故作惊讶,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