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的事也并非全然不知。
薛道蓉替覃敬在后宅女眷中交际,周旋,辅助他在官场步步攀升。
对覃珣这个儿子更是无微不至,事必躬亲,将他一手培养成谦恭聪慧的翩翩君子。
雒阳城内,人人提起薛道蓉,都夸她是四德俱全,持家有道的内助之贤。
但对于威胁她覃家主母地位的人而言,她又是另一副恶鬼面孔。
一只大手落在骊珠的头顶上,骊珠有些意外。
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五指缓慢地轻拍着她,像安抚稚子,却没有解释缘由。
裴照野将方才从铺子里买来的一只绣鞋递给丹朱。
他道:“按我刚才交代的,去替你们家公主出气吧。”
长君和丹朱得令。
骊珠望着两人的背影,一时忘了那些沉重的时局,忍不住笑道:
“这回长君牺牲可太大了……待会儿回去一定记得给他买他爱吃的荷叶糯米鸡。”
裴照野:“不觉得他还挺适合这样打扮吗”
骊珠拍了他手背一下,严肃道:
“不要这样说长君,他十四岁入宫做宦官,在这之前,也是文官家中清清白白的小公子,丹朱被当男子会不高兴,长君被说穿裙子合适一样会生气。”
她细眉微蹙的样子落在裴照野眼中,他道:
“你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也能像这样反驳就好了。”
骊珠愣了一下,扭头瞪了顾秉安一眼。
她无声做口型:
细作!可恶!
后者讪笑着拱手告饶。
“——除了薛三,薛道蓉最疼爱的就是薛怀芳这个侄儿。”
下方两人逐渐靠近坞堡,裴照野暗沉沉的眼底有笑意跳动。
山坡朔风猎猎,他居高临下道:
“既如此,姑债侄还,他受累,把这两笔账都一起结了吧。”
梅坞内的薛怀芳正犯午困。
内室坐着不少薛家宗族的长辈,正围坐在炉火边议事。
“……据探子回报,驻扎雁山的那些流民军,近日内部正斗得厉害着呢,那个吴炎能当上五千雁山军的头领,自然有些本事,怎么会甘于屈居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之下”
“恐怕流民军还没组建成形,光是争流民帅这个位置,就足够让他们不攻自破了!”
“如此,何须我们费事,坐山观虎斗便是了……”
博山炉内熏香袅袅,价值千金的名香从内室到外院,绵绵不绝,一日能耗费一车。
薛怀芳听着这些老头子们的欢声笑语,颇觉无聊,他摇着刀扇,慢悠悠道:
“我看未必。”
众人朝他看来。
“那个清河公主在伊陵的所作所为,诸位叔伯不是不清楚,别忘了,要不是她解了绛州饥荒,平息了雁山军起义,咱们家现在早就收拾收拾准备起事了——万一她也有本事,让吴炎裴照野二人握手言和,共同效忠于她呢”
薛怀芳这样一说,薛氏长辈交头接耳,有人问:
“子兰,可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有。”
薛怀芳摸摸下颌,暧昧地笑了笑:
“不过,清河公主的母亲可是南雍第一美人,她随便使点美人计,钓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