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视若无睹。
他目视前方,望着一片寂静的城池道:
“徐弼,你点五百人随我一道入城救驾,余下兵马皆听陆誉、郑丹朱二人号令,守住城门,午时之前,不许任何人从城门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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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襄城官署内。
与老鼠大战半个时辰,并节节败退,无路可走的骊珠,听到有人缓缓推开了房门。
门外些微天光映入内室,有迟缓脚步声渐近。
那只欺软怕硬的老鼠听到脚步声,吱吱两声,钻进了墙角的老鼠洞内,消失不见。
蓬头垢面、泪痕未干的骊珠,与白发老者对上了视线。
骊珠顿时想到了那日裴照野说的——
期待看她和六十岁老头决一死战。
这下是真的要决一死战了。
“崔时雍。”
骊珠抚了抚自己被老鼠吓乱的鬓发,强自镇定,缓缓坐回席上。
“你终于来了。”
一语不发的老者脱履入内,在骊珠的注视下,他一身官袍,款款坐在骊珠对面,仿佛他是受邀前来的客人。
然而一开口——
“公主可有何遗言”
骊珠道:“赵维真将我软禁在此,派重兵看守,摆明了没有取我性命的念头,你杀了我,今夜要如何走出这个官署”
“臣既然今夜来此,便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骊珠呼吸一凝,难以理解地看向他。
“……你对朝廷,仇恨深重”
崔时雍垂眸道:“虽有怨怼,却无仇恨。”
“那就是,我在不知情的时候做了什么,冒犯了使君”
“公主久居深宫,与臣从无往来,怎么会冒犯于我”
骊珠大怒:“既然都没有,崔时雍,你为何百般设计,要置我于死地!”
“因为公主非死不可。”
崔时雍缓缓抬起头来,那双浑浊瞳仁里流淌着一种陈旧的执念。
“为了南雍的江山社稷,还请公主,随臣一道赴死吧。”
他双手伏地,朝骊珠深深叩首。
“……”
崔时雍的眼神和语气都格外平静,衬得他更加癫狂。
骊珠踢开桌案就要朝外求救,然而崔时雍却动作极快,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拔剑指向骊珠。
“公主不要做徒劳的反抗,我已经让外面的守备已退至院落外,你逃不……啊!”
“滚开吧你!”
骊珠拔剑砍飞了他的长剑,其实她本来是想砍他手腕的,奈何短剑不够长,但即便如此,也将崔时雍整个人震开。
他完全没料到一个深宫公主会突然暴起。
崔时雍本就是文臣,虽习六艺,但毕竟年迈,骊珠这一剑砍得他措手不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连柱子旁的灯台也撞翻。
眼看骊珠就要冲出去,崔时雍顾不得许多,竟也老当益壮,爬起来抓剑,朝骊珠背后刺去!
险险避开的骊珠被门槛绊倒在地,膝盖传来剧痛。
她扭头举着短剑,与崔时雍对峙:
“你头顶戴的冠名为沈氏冠,腰间佩的官印是沈家朝廷赐给你的官印!你食雍禄,却要杀雍朝的公主,以臣子之身犯上,你不忠不孝!”
“我已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