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水光,父母血仇,她报了。
“姑娘,”火儿轻声道,“稍后婢子便去置办些香烛祭品,晚间在府中告慰老爷夫人在天之灵。”
时君棠颔首:“好。待得日后回云州,再行隆重祭祀。”
“是。”
时君棠擦去眼角的湿润,重新端正坐姿,对着火儿道:“火儿,你和巴朵都是我的亲人和朋友,谢谢你们这些年一直陪着我。”
“在火儿和巴朵心里,姑娘不仅是主子,亦是唯一的亲人,此身此心,早已誓死相随。”火儿语气坚定,她们皆是孤女,蒙姑娘收留栽培。
马车缓缓停稳。
巴朵掀帘轻唤:“姑娘,已到府邸。”
时君棠刚下马车,小枣便已迎出府门,脸上带着喜色:“姑娘,夫人和五姑娘,还有金嬷嬷,都已到了!”
“这么快?”时君棠面染喜色,快步进了府。
踏入宁馨居院门,便见继母齐氏正与君兰说笑。不知继母说了什么趣事,君兰娇嗔着扑入她怀中。
金嬷嬷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慈祥笑意。
望着眼前温馨一幕,时君棠脚步微顿。脑海里闪过年少时父母和她在院子里玩的情景,父母在两年内相继离她而去,那会,她还没从母亲的死中回过神,父亲也去了。
族人虎视眈眈于父亲留下的偌大家业,她不得不强迫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一心扑在生意以及与宗族人的周旋上,独力支撑。
“姑娘?”火儿察觉异样,她极少在姑娘眼中见到这般近乎脆弱的神色。
时君棠收回思绪,深吸了口气,她已经不再是十三四岁的少女,是个大人了,担得起责任,能成为他人依靠的一族之长。
人要向前看,父母之仇已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她又有了至亲的人,要一步步踏踏实实地把这一生过好。
这也是父亲母亲最想看到的。
“母亲。”时君棠扬声唤道。
齐氏闻声望来,见是长女,一脸高兴,想到来时金嬷嬷所说的那些,迎了上去,张开双臂将时君棠拥入怀中:“棠儿,母亲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