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仔细询问了水师的训练情况、战舰性能、后勤补给等细节,还算满意。“不够!还要继续造大船,练精兵!未来的战场,离不开海洋!钱不够,朕从意大利和阿尔萨斯的缴获里拨!人不够,给朕去招募!希腊人里善水战的多得是,只要给足饷银,不怕没人来!”
他又看向李嗣业:“陆上防务也不能松懈。城墙要加固,军械要充足,粮草要囤积够三年之用!各处关隘,都给朕盯紧了!特别是那些投降过来的希腊部队,打散了编入各军,绝不能让他们自成体系!”
“陛下放心!谁敢炸刺,老子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李嗣业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安排完军务,李琰又单独召见了皇城司的负责人。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新长安这潭水底下,到底藏着多少暗流。
“城内情况如何?那些旧贵族和教会,最近有什么异动?”
皇城司负责人压低声音:“回陛下,表面还算平静。但根据我们安插的眼线汇报,近期确实有一些不寻常的私下聚会。一些旧贵族,以文化交流、慈善捐赠为名,频繁出入大牧首的驻地。他们谈话内容很谨慎,但似乎对……对陛下推广的‘天命融合’理论和那件‘绿袍’圣物,颇多微词,甚至暗中散布质疑言论。”
“还有,”负责人补充道,“我们监控到,大约半个月前,有一艘来自埃及亚历山大的商船,卸货后,有几个身份不明的人,被秘密接进了某位以富奢着称的旧贵族府中,之后再未露面。我们的人试图潜入调查,但那府邸守卫异常森严,差点暴露。”
埃及来的神秘人?李琰心中一动,会不会和巴列奥略家族或者阿拉伯人有关?
“给朕盯死那家贵族!还有大牧首那边,也要加大监控力度!但要做得隐蔽,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打草惊蛇。”李琰吩咐道,“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必要时,可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卑职明白!”皇城司负责人心领神会。
处理完这些让人心烦的正事,李琰才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挥退众人,独自走到宫殿的露台上,望着眼前这座融合了东西方风格的巨大城市,以及远处波光粼粼的海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权力越大,责任越重,敌人也越多。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想念意大利,想念婉儿温柔的笑容和阿史那云炽热的眼神。在这座充满敌意和算计的东方旧都,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拜占庭宫廷侍女服饰、却有着明显东方人面孔的年轻女子,端着茶点怯生生地走来。
“陛下,您劳累了一天,用些茶点吧。”女子声音轻柔,带着点吴侬软语的味道,在这异国他乡显得格外亲切。
李琰有些意外:“你是唐人?”
“回陛下,奴婢原是扬州人士,家道中落,被贩……后来辗转到了这君士坦丁堡。蒙朝廷天恩,被选入宫中伺候。”女子低着头,轻声回答。
在这满是异族面孔的宫殿里,突然看到一个故乡人,听到多日未闻的乡音,李琰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莫名的亲切和放松。
他让她放下茶点,随口问了些家乡的情况。女子回答得小心翼翼,却也能说些扬州的风土人情,眼神清澈,带着对皇帝的天然敬畏。
或许是太久没有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