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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让治下的郡县税收颗粒无收,让帝国的钱袋子一夜之间瘪下去。
他们会让朝廷的政令出不了长安城,变成一纸空文。
他们会煽动门生故吏,用“清君侧”、“诛暴君”的名义,在舆论上将新皇彻底孤立。
他们会让整个帝国,从内部开始腐烂,直到轰然倒塌。
李林甫的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湿透了。
他怕的不是李璘的屠刀,而是那场即将到来的,足以将整个天下都卷进去的血腥风暴。
一边是手握兵权的疯子,一边是根深蒂固的疯子。
而他,李林甫,就站在这两个疯子中间。
“咳。”
一声轻咳,从龙椅上传来。
声音不大,却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李璘终于动了。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扫向了殿下的百官。
“户部尚书,崔涣。”
他的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却让一个跪在前列的老臣身体猛地一僵。
崔涣,博陵崔氏的嫡系子弟,当朝户部尚书,掌管着大唐的钱袋子。
他强压着心中的惊悸,以头触地,声音嘶哑地应道:“臣……臣在。”
“朕听说,去岁,河北道的田税,只收上来三成。可有此事?”
崔涣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来了。
他知道,这把刀,终究还是砍向了他们崔家。
河北道,那可是博陵崔氏的根基所在。
他定了定神,大脑飞速运转,用一种无比沉痛的腔调回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去岁河北大旱,继而又发蝗灾,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臣……臣曾多次上奏,请求太上皇……请求朝廷开仓赈济,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