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黏腻的拖拽感,仿佛脚下缠着什么东西。
“走!去老宅!”李承道突然翻身上马,布囊里的“净须”又撒出一把,在身前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众人跟着他往村子深处跑,玉米地里的鬼火追在后面,那些玉米须像活过来般,从地里拔根而起,在夜空中织成一张大网,差点把落在最后的刘二网住。
刘二拔刀砍断须子,刀光闪过的瞬间,林婉儿瞥见他刀身内侧刻着个“钱”字——钱老板的人?可钱老板明明说刘二是他请来的保镖,怎么会和孙先生这般默契?她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手不自觉地摸向药箱里的符纸,却没注意到,刚才捡起的那根黑须,正从药箱缝隙里钻出来,悄悄缠上了她的衣角。
张家老宅终于出现在眼前,朱红大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门楣上的“张府”牌匾断了一角,挂在上面晃荡,像颗随时会掉下来的头颅。孙先生推开门,吱呀声在夜里格外刺耳,院子里的玉米长得比人还高,淡绿色的须子垂在窗台上,被风一吹,轻轻敲打着窗户,发出“笃、笃、笃”的声响——像有人用指甲在抠玻璃。
张家老宅的堂屋积了厚厚的灰,正中的八仙桌上摆着个缺了口的瓷碗,碗里竟插着几根干枯的玉米须,颜色发黑,像极了夜里缠人的“咒须”。孙先生进门就往墙角缩,从怀里掏出个罗盘,手指哆哆嗦嗦地转着,嘴里念念有词:“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来取‘金须’的,莫要缠人……”
刘二则径直走到西厢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里面的霉味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扑面而来。“今晚就住这儿,”他粗声粗气地说,“两人一间,省得夜里出了事没人知道。”林婉儿注意到,他踹门时,刀把上的血渍蹭在了门框上,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像条小蛇。
李承道和赵阳住东厢房,林婉儿则和孙先生分在西厢房。刚进屋,孙先生就借口“查看风水”,在屋里转来转去,目光总往床底、柜子缝里瞟,像是在找什么。林婉儿假装整理药箱,实则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手在床板下摸了摸,脸色突然变了,又赶紧收回手,假装咳嗽:“这屋湿气重,姑娘夜里警醒些,别乱走。”
夜深后,堂屋的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那钟早就没了指针,钟摆也锈死了,怎么会响?林婉儿被惊醒,摸了摸枕边的符纸,想起夜里起夜时看到的景象,心里总觉得不安,索性披衣起身,想去找师父问问情况。
走廊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缝里透进的月光,照得地上的灰尘像铺了层霜。刚走到张老爷的书房门口,林婉儿就听见里面有“沙沙”声,像有人在翻东西。她屏住呼吸,从门缝里往里看——月光正好照在书桌前,那里立着一面铜镜,镜面蒙着灰,却能隐约映出个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门,穿着件破烂的长衫,浑身缠着玉米须,须子从领口、袖口垂下来,拖在地上,像极了白天赵阳遇到的“须子鬼”。林婉儿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后退,却看见人影慢慢转过身——铜镜里没有脸,只有一团模糊的淡绿色雾气,雾气里无数根玉米须在扭动,像在找什么东西。
“谁在外面?”书房里突然传来孙先生的声音,林婉儿吓得手一抖,撞翻了门口的花盆,“哗啦”一声,瓷片碎了一地。里面的人影瞬间消失,孙先生举着灯跑出来,眼镜片上满是水汽,他盯着林婉儿,声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