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贴在萝卜旁,原本光亮的镜面突然泛起一层黑雾,雾里隐约映出个模糊的人影,人影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着,挣扎了几下就消失了。“是照冤镜!”林婉儿的声音有些发颤,“这萝卜上沾了生人魂气,失踪的村民,怕是和这萝卜有关。”
赵阳的脸色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两步,撞翻了堆在一旁的干草垛,露出后面的土墙——墙上竟刻着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指甲抓出来的,划痕里还嵌着些绿色的碎末,是萝卜藤的残渣。
当晚,月色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牛棚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林婉儿起夜时,刚走出棚子,就见后山祠的方向亮起三盏灯。那灯不是灯笼,是把胡萝卜挖空了芯,里面插着什么东西,透着昏红的光,在黑夜里像三颗悬着的鬼眼。
“谁在那儿?”林婉儿握紧了手里的照冤镜,顺着田埂往山祠走。刚靠近萝卜地,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哭声,呜呜咽咽的,混着萝卜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她循着哭声绕到山祠后,突然看见个黑影蹲在地上,黑影浑身缠满了绿色的萝卜藤,藤叶间还挂着些破烂的布条,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林婉儿借着萝卜灯的光,看见它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绿,像是被萝卜藤裹成了球。紧接着,黑影甩出一根粗粗的萝卜藤,径直缠向不远处一个巡夜的村民。村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藤条拖进了萝卜地,只留下一只布鞋掉在地上,鞋面上绣着朵白色的萝卜花,针脚歪歪扭扭的。
“住手!”林婉儿掏出符纸,刚要扔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赵阳的喊声。赵阳扛着铁铲跑过来,却没注意脚下的萝卜藤,一根细藤突然从土里钻出来,缠住了他的脚踝,猛地往地下拽。赵阳踉跄着摔倒,铁铲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就在这时,李承道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孽障!”他手里的桃木剑泛着微光,几张符纸飞出去,贴在缠向赵阳的萝卜藤上。藤条瞬间冒起黑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松开赵阳缩回了土里。
黑影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山祠里跑,萝卜灯的光晃了晃,突然灭了两盏,只剩下一盏在黑暗里摇曳。李承道跑过去捡起地上的布鞋,指尖摸过鞋面上的萝卜花,脸色骤变:“这花纹……是十年前我在淮南见过的,当时失踪的那个货郎,脚上就穿的这种鞋。”
林婉儿凑过来,照冤镜对着布鞋一照,镜面上的黑雾更浓了,隐约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正被无数根萝卜藤缠绕着,一点点往土里陷。她的手忍不住发抖:“师父,这黑风村的事,怕是和十年前的案子,连在一起了。”
赵阳揉着被藤条勒红的脚踝,声音还带着后怕:“那黑影到底是啥?真的是萝卜成精了?”
李承道没说话,目光看向山祠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只有风吹过祠门的“吱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盯着他们。他握紧了布囊里的半块风干胡萝卜,萝卜的药香似乎更浓了些,隐隐压过了空气中的腥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黑风村的雾气就浓得化不开,贴在皮肤上凉得发渗。李承道带着林婉儿和赵阳往村西头走,路过萝卜地时,雾气里飘着的甜腥气更重了,绿油油的萝卜缨子在雾中晃荡,像无数只举着的手。
“师父,你说昨晚那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