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缠着串穿红线的纸钱——跟刚才那孩子说的一模一样。
李承道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走到隔壁门口,门没关严,能看见掌柜的正抢个少年手里的红布包。
那布包巴掌大,边角绣着歪歪扭扭的铜钱纹,少年死死攥着,指缝里露出张黄纸,上面印着串纸钱图案。
“爹!
这包上有我的名字!”
少年哭喊着,“是用朱砂写的!”
“孽障!”
掌柜的一个耳光甩过去,红布包掉在地上,散开的瞬间,赵阳看清里面是串纸钱,每张都用红线穿着,线尾还坠着枚生锈的铜钱。
雨从窗缝钻进来,打在纸钱上,出“沙沙”
的响,像有人在耳边吹气。
李承道突然踹开门,桃木佛珠在指间转得飞快,“这包东西,谁给你的?”
少年被吓得缩在墙角,指着窗外,“就……就在楼下门槛上,我刚才去关大门,看见它躺在那儿,红布包上写着我的名字,我就……”
“蠢货!”
掌柜的瘫坐在地上,脸白得像张纸,“这是‘纸钱引路’啊!
二十年前三清观出事时就有这邪门玩意儿!
收到的人,活不过三天!”
林婉儿突然冲过去,捡起那串纸钱。
红线湿漉漉的,缠在指尖像条冰冷的蛇,她摸出照尸镜,镜面刚碰到纸钱,“滋啦”
一声冒起白烟,镜中映出的不是纸钱,而是个模糊的人影——那人举着把纸扎的刀,左手比出个奇怪的手势,指缝间似乎多出根指头。
“六指……”
林婉儿倒吸口凉气,猛地将纸钱扔在地上,“我娘死的时候,脖子上的纸钱上,也有六指印!”
赵阳头皮麻,刚要说话,楼下突然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
,节奏又急又重,像是用石头砸的。
掌柜的吓得浑身抖,“这时候谁会来?”
敲门声越来越响,还夹杂着种奇怪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门板。
李承道将师徒二人护在身后,从木箱里抽出张黄符,符纸在他指间燃起幽蓝的火苗,“别怕,是冲这包东西来的。”
他走到楼梯口,往下看时,瞳孔骤然收缩——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串纸钱挂在门环上,红线被风吹得笔直,指向街西头的方向。
而门板上,不知何时多了道长长的抓痕,痕印里渗着暗红的水渍,像刚流的血。
“它在引路。”
李承道的声音冷得像冰,“引我们去看个东西。”
赵阳握紧腰间的铜铃铛,铃铛突然剧烈地响起来,震得他手心麻——这铃铛是祖传的,据说能破幻听,响得越急,说明附近的邪祟越重。
他看向林婉儿,现她正盯着那串掉在地上的纸钱,嘴唇动了动,像是在念什么咒语,她箱角的照尸镜突然变得滚烫,镜面蒙上层血雾,隐约照出个披的人影,正从楼梯拐角往上爬。
雨声里,似乎混进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踩在楼梯上,出“吱呀”
的呻吟,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正裹着雨水,慢慢上来。
楼梯的呻吟声越来越近,混着雨水敲打窗棂的节奏,像有人拖着湿透的寿衣在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