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裹着寒意渗进明德中学的砖瓦缝隙,高三(7)班的白炽灯在潮湿中滋滋作响。
周小雨缩在教室后排,盯着投影仪幕布上未关闭的数学公式,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墨团。
窗外的梧桐树影突然剧烈摇晃,她抬头时,投影仪的蓝光毫无征兆地亮起。
&0t;滋——&0t;设备出电流过载的刺响,幕布上的公式扭曲成灰绿色的人脸。
那是张肿胀变形的孩童面孔,嘴角裂到耳根,黑洞洞的眼眶里渗出暗红液体。
周小雨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混着从音响中爆出的尖笑——那是种带着金属质感的童声,像指甲刮擦黑板般令人头皮麻。
当保安踹开门时,周小雨瘫在座椅上,脖颈浮现出暗红色指痕,如同被无形的手掐住咽喉。
校医擦拭着冷汗,听诊器在颤抖:&0t;脉搏弱得像游丝,可体温402度!
&0t;教导主任陈建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投影仪,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0t;电路故障导致的幻觉,都散了。
&0t;
但谣言比雨雾蔓延得更快。
次日清晨,校门口挤满了神色焦虑的家长,警戒线将教学楼围得严严实实。
穿黑色皮夹克的男人攥着记者证硬闯,被保安拦住时扯开嗓子:&0t;五年前火灾的怨灵索命!
你们捂得住吗?&0t;这句话让人群瞬间炸开锅,陈建华的脸在闪光灯下青一阵白一阵。
深夜的老城区,李承道握着铜铃的手指节白。
暗纹道袍下摆扫过潮湿的青石板,腰间铃铛出细碎声响,惊飞了墙角的野猫。
&0t;东南方位阴气暴涨,婉儿,收拾东西。
&0t;他转头看向倚在门框上的少女,林婉儿正把玩着桃木剑,素色劲装束出纤细腰身,闻言挑眉:&0t;又有肥差?这次能捞到符篆钱吗?&0t;
晨光刺破云层时,两人已站在校长室。
李承道垂眸聆听校领导的官腔,余光扫过窗外的建筑布局——主教学楼与实验楼呈剪刀状交错,正对着操场的枯井,分明是镇压极阴之地的&0t;困阴阵&0t;雏形。
林婉儿突然踢了踢他的鞋跟,示意投影仪幕布边缘露出的一角符纸,泛黄的宣纸上朱砂字迹已模糊成血线。
放学后的走廊空无一人,李承道的铜铃突然疯狂震颤。
他贴着墙根摸到高三(7)班,透过门缝看见投影仪自动亮起。
蓝光中浮现的不再是鬼脸,而是段晃动的画面:穿校服的少女被推搡着撞向铁门,脖颈上的红绳挂坠应声断裂。
当少女抬头时,李承道瞳孔骤缩——那是张与周小雨七分相似的脸。
&0t;师父!
&0t;林婉儿的惊呼从身后传来。
李承道转身瞬间,整个人被拽进投影画面。
黑暗中无数冰凉的手撕扯着他的道袍,铜铃坠地出绝望的嗡鸣。
恍惚间,他听见林婉儿的桃木剑劈开空气的锐响,以及少女带着哭腔的呐喊:&0t;我在配电室!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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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电室的铁锁已经生锈,林婉儿一脚踹开大门,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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