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腐叶砸在青石板上,李承道的道袍下摆洇着深色水痕。
他抬手拂过脖颈处的桃木八卦吊坠,金属与皮肤相触的凉意让他皱眉——吊坠竟在微微烫。
&0t;师父!
&0t;林婉儿突然拽住他的袖口,马尾辫随着动作轻晃,&0t;前面茶馆围了好多人!
&0t;少女手腕的辟邪红绳沾着雨珠,在暮色里泛着暗红。
茶馆内蒸腾的热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李承道刚跨过门槛,便听见此起彼伏的议论:&0t;朝阳火葬场又死人了!
听说王瘸子值夜班,被吓得尿了裤子!
那些血手印啧啧,跟人的巴掌一般大!
&0t;
&0t;道长留步!
&0t;镇长挤开人群,绸缎长衫皱得像腌菜叶子,额角还沾着草屑,&0t;救救临水镇吧!
&0t;他扑通跪下,浑浊的眼睛里蓄满泪水,&0t;停尸房的尸体总在夜里消失,火化炉的铁门上天天都会出现新的血手印!
&0t;
李承道的瞳孔微缩。
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卷宗在记忆里翻涌——三百二十七条人命,最终只化作档案室里半卷焦黑的记录。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镇长掌心的纹路:&0t;带我去火葬场。
&0t;
暮色四合时,锈迹斑斑的铁门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
林婉儿握紧桃木剑,剑身缠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火葬场的柏油路上积着黑水,倒映着歪斜的路灯,像极了无数只浑浊的眼睛。
&0t;好重的血腥味。
&0t;李承道突然按住徒弟的肩膀。
停尸房的白瓷砖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婉儿的后颈突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原本光洁的墙面上,赫然印着个鲜红的血手印,指节处还滴落着未干的血珠。
&0t;师父!
&0t;林婉儿的声音颤。
李承道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符文出幽蓝光芒。
走廊尽头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湿透的长裙,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水痕。
&0t;躲我身后。
&0t;李承道将林婉儿护在身后,从袖中掏出三张符纸。
哭声由远及近,混着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
当他们转过拐角,火化炉的铁门上,赫然插着一根还在渗血的食指,断口处的白骨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0t;什么人!
&0t;林婉儿举剑上前,却被李承道一把拉住。
阴影中走出个佝偻的身影,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举着煤油灯,浑浊的眼球在灯光下泛着黄:&0t;我是场长赵德柱你们赶紧走!
这里不是活人该待的地方!
&0t;
李承道注意到对方袖口的污渍——暗红的痕迹,与墙上的血手印颜色如出一辙。
&0t;赵场长似乎很清楚状况?&0t;他的声音像是淬了冰,&0t;二十年前的火灾档案,为何不翼而飞?&0t;
赵德柱的煤油灯剧烈摇晃,火苗险些熄灭。
&0t;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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