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被屋内弥漫的药香呛得直皱眉。
宫慎之猛地坐直身子,
病弱的身躯竟迸出惊人气势:
“流民?分明是有人在试探京城守备!”
他抓起榻边狐裘披在肩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
望着东北方那片被乌云吞噬的天空。
此时的天空正诡异地翻涌着,靛青色云层间不时渗出暗红光芒,宛如天空在流血。
宫慎之死死盯着云层中若隐若现的金龙虚影,喉间出压抑低笑:
“果然是你啊”
他枯瘦的手指在窗棂上划出刺耳声响,惊得院中守卫握紧刀柄。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
宫慎之已身着一品朝服端坐在书房。
晨光如血,他盯着铜镜中自己惨白如纸的脸,
颤抖着将一品仙鹤补服的玉带扣紧。
昨夜咳血时溅在衣襟上的斑斑痕迹被藏进衣袖深处。
“来人!”
他猛地拍案,震得案头青玉镇纸都跳了跳,
“备轿,去宗人府!”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踉跄着撞开房门,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雪水:
“大人!
宗人府宗人府闭门谢客,说”
侍卫喉结滚动,
“说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
“放肆!”
宫慎之抄起案上的青铜烛台狠狠砸在地上,烛台与青砖相撞!
“本官倒要看看,是谁敢拦我!”
两刻钟后,宫慎之的八抬大轿在宗人府朱门前急刹,轿帘被他粗暴掀开。
寒风卷着细雪灌入轿内,却压不住他眼中的怒火。
宗人府门前的石狮在风雪中岿然不动,
朱漆大门却紧闭如铁幕,门环上凝结的冰碴折射着冷光。
“大人留步!”
两名金甲侍卫横戟拦住去路,红缨在风中猎猎作响,
“府内正在整理宗室族谱,暂不”
话未说完,宫慎之已拔出腰间佩剑,剑尖挑起侍卫的下颌:
“睁开狗眼看看,本官是何人!”
他的声音带着久病未愈的沙哑,却字字如刀,
“让开!
否则——”
“尚书大人这是何意?”
随着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宗人府长史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堆着笑,眼里却藏着警惕,
“大人若要查阅族谱,还请改日”
“大宗正在何处?”
宫慎之直接打断,剑锋一转,寒光抵住长史咽喉。
长史脸色瞬间煞白,喉结在剑尖下艰难滚动:
“大大宗正三日前已离京,说是”
“说是去巡查边疆?”
宫慎之突然冷笑,笑声中带着嘲讽。
他收剑入鞘,却顺势抓住长史的衣领,
“当本官是三岁孩童?
边疆战事吃紧,大宗正不在朝堂稳住气运,却跑去巡查?”
他凑近长史耳边,压低声音:
“昨夜东北方向气运异变,你们当我不知道?”
长史瞳孔骤缩,挣扎着要开口,却被宫慎之猛地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