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怒意,此刻已被酒意与誓死效忠的心态所取代。
二日,天未破晓,东方天际刚染一抹鱼肚白,长安城南门的青灰色城楼仍浸在薄雾中,便听得远处传来整齐的甲叶铿锵。
是赵剑率部列阵于郊野。
晨光渐亮,阵列轮廓愈发清晰:最前是三排持盾锐卒,玄铁盾面映着朝霞,拼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墙,盾沿下的长戟斜指地面,戟尖寒光如星。
中间是五步一列的弩手,黑沉沉的弩机已上弦,箭簇对准城门方向,数千人屏息凝神,只闻弓弦微颤。
两侧骑兵分作两翼,战马通体精神抖擞,骑士手握弯刀、枪戟,背上军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马蹄踏在地上,踏出整齐划一的闷响,震得尘土微扬。
赵剑立马于阵前高岗,金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抬手按剑,目光扫过阵列:士卒们肩并肩而立,甲胄严丝合缝,连头盔上的红缨都齐齐朝向同一方向,没有半分错乱。
旗帜队立于阵中,“雁门”和“赵”字大旗高高扬起,被风扯得笔直,旗下鼓手擂动战鼓,鼓声沉厚如雷,每一声都与阵列的呼吸共振。
城门上的守军探身观望,只见下方阵列如一条蛰伏的巨龙,从南门一直绵延至远处田埂,甲光连片,枪戟如林,连晨风掠过阵列时,都似被这股肃杀之气逼得放缓了流速。
这不是急于攻城的躁进之师,而是蓄势待发、威不可当的劲旅,每一寸阵列都透着令人生畏的整齐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