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武媚娘都看在眼里。

对于武媚娘来说，李治是她安身立命的根基，是她的通天路，是她的夫君，是她法子的丈夫，是托举她的基石，是最好的战友，是最合适的同僚。

但武媚娘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就好像只要她想要，她拥有的一切都可以拿去。

兰姈犹豫了。

她是看不上李治的，她对他只存了利用的心思，她的人生不可能再去考虑什么情情爱爱，她的人生早就被毁掉了。

被崔明月毁掉了，被那对夫妻毁掉了。

她甚至都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

与武家人相比，他们那副德行令渴望血缘家人的兰姈望而却步，反倒是本该最有心机，最是无情的武媚娘，给了兰姈最纯粹的爱。

所以，她没办法对武媚娘的孩子下手。

说什么皇室下一代的考量，那都是假的。

兰姈只是想把陇西李氏拉入到这场焦灼绝望的死路上来。

李治亲手扼杀安定公主，而她，也可以用一个或者几个皇子的性命让陇西李氏乱起来。

同样是士族，凭什么陇西李氏就能逃过一劫。

李治对自己的亲舅舅长孙无忌都可以下狠手，那么一个区区陇西李氏，想必也不会有多舍不得吧。

以及……

皇子的命，足够金贵。

应当配得上用一个世家大族的覆灭来祭奠吧。

……

短短两年，武媚娘更加像一个无情的政治机器，有兰姈的牵制，李治对她执政的容忍度高了不少。

比起两人共同执政，并称天皇天后的日子要顺畅很多。

李治的手里攥着的那一部分权利，如今几乎都已经被过渡到了武媚娘这里。

只是今日，一向冷酷的皇后有些心绪不宁，她盯着闪烁的烛火，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不安。

明日，便是两年之期，不知姈姈和弘儿如何。

姈姈她，会跟着弘儿一起回来吗？

虽然知道这种概率很小，可武媚娘还是忍不住抱有期待。

又想起她了，武媚娘收敛了脸上的失意，放下手中的朱笔，唤着团儿将一个长方形木盒子送了过来。

打开盖子，里面赫然是一幅画。

徐徐展开，画上的女子三千青丝，一袭嫁衣站在桃花纷纷的世界里。

“我们姈姈穿上嫁衣可真是好看。”

武媚娘的手指抚摸过画中女子略带歉意和愁容的眉目。

见到姈姈后，武媚娘一回宫便泼墨画下这幅画，她想要将姈姈画的高兴些，眉眼之间净是笑意。

可那样，那人便不再是真实的姈姈了。

姈姈是不开心的，她要用那样虚假的笑容来麻痹自己吗？

好在姈姈在计划顺利推进的时候，还是开心的。

这些年过去，太原王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以及成为皇室傀儡的清河崔氏，他们的变故总是叫世人在高兴之余感慨世事无常。

这些世家遭逢巨变，如今只剩下个赵郡李氏和荥阳郑氏还勉强维持的五姓七望的荣耀。

两大士族连个稳定的三角形都没办法支撑。

范阳卢氏灭，是因为太子和崔兰姈的失踪被套在了它的头上。

很多时